玉尘寻了间僻静些的客栈将车停下,乾雨替几人定好客房,一行人随意吃了些客栈里的餐食,便各自回房准备歇息。
行到客房门外时,青衣女子停住了脚步,“乾雨姑娘。”
正准备推门进去的侍女一怔,忙应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能劳烦姑娘替我向店家要一埕酒吗?”
乾雨拧起了眉,面上有些纠结模样,她正待劝谏两声,却望见眼前女子倦怠神色,心中便生出不忍。
微微叹了一声,她问:“姑娘想饮什么酒?”
林箊想了想,“便就半埕春罢。”
闻言,乾雨似乎有些讶异,却也松了口气,“我马上就为姑娘拿来。”
“多谢。”
女子进入房内,关上门,停顿片刻后,面上露出了一个哂笑。
半埕春酒性清淡,素不醉人。
她想借酒浇愁,却又不敢当真酒醉。如今行径不过自欺欺人,实在可笑。
过不多久,侍女便将酒送来了,走时面上还带着些担忧之色。
林箊将酒拍开,一语不发地坐在窗边默默饮酒。
今日落了雨,夜空无星也无月,整间房内幽暗寂冷,只能隐隐看到窗边一个清瘦的轮廓。
坛中酒已过半,她却好似没有任何醉意,思绪依旧清醒如初。
一阵冷风拂过,远处传来微弱的铃铛声响,林箊听着风中丁零的清音,神情微微一怔。
乾雨回到房内,左思右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自己行事有所欠妥。尽管半埕春并不醉人,可林姑娘现下本就苦闷,若酒量太浅,醉后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还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