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醒来,乾雨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将怀里揣着的手炉递了过去,问道:“姑娘怎么起得这样早?”
“见天光大亮,我便醒了。”林箊解释后,问道,“你家小姐可在院内?”
“小姐正在东院练剑,方才还特意嘱咐我说昨日夜里林姑娘睡得晚,让我今晨莫要叨扰姑娘。”
林箊面上神情顿了顿,眼梢略略下垂,轻声道:“我去东院寻她。”
话语落下,她便直往东院行去,独留下侍女有些莫名地站在原地。
女子抱着手炉一路向遇见的仆从询问前往东院的道路,几经辗转来到了东院院门外,还未入得院内,就已然听到了清音长啸的剑风声。
在林箊印象中,裴清祀平日好似不是在练剑就是在处理世家事务,从未见她如自己一般东游西逛、无所事事,她仿佛总是这般严正克己,从不会自恃天资卓越便不思进取。
绒白的身影出现在院内的瞬间,便已叫院中练剑的女子发觉。她收剑回身,看着来人走近,面上露出了轻浅的讶异。
“怎会来此处?”
林箊浅淡地笑了笑,“以往一直都是清祀来我院中找我,我还从未到过东院院内,今日有些事想与你说,索性便过来瞧瞧。”
觉察出她笑颜之下隐含的郑重神色,裴清祀望了她一阵,道:“今日天寒,进房内再说。”
林箊点了点头,乖顺地跟随在她身后,进入了她居所当中。
东厢房间不如北房开阔,但因为居住之人性情清冷,房中摆饰便也相较少上许多,看起来反倒格外宽绰。
房中角落里燃着薰笼,笼中炭火不断散发出融融暖意,将整个房间烘得温暖如春,令刚刚从屋外走进的人顿感舒适不少。
两人相对而坐,静默不语。
林箊将手炉放在桌上,微微垂首,指腹轻轻抚摸着手炉两侧,唇边漾起一丝慨然笑意,当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