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静逸的面容安静地倚在支起的右手上,鼻息微弱绵长,面上神情渐渐松懈。
煮酒之人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燃烧的细火却仍旧在炉中跃动升温,将沸腾的琼浆化作一阵阵氤氲雾气,令才踏入院中的人都叫这阵酒香染得熏然欲醉。
侍女气势汹汹地走到北房院门外,浓郁的酒气被冷风裹挟至她鼻侧,叫她刚迈入院内的脚顿了一顿,
她翘首望去,便见到白绒绒的一个身影坐在凉亭中,好似在垂首思索什么,一动未动。
循着那个身影走近眼前,乾雨才发觉女子身前酒器中的酒液早已煮干,徒留温酒的铜斝还在被炭火灼烧。她忙将那炉炭火扑熄了,把酒器移走,讶然不解道:“林姑娘,这酒都已经煮干了,你怎么不将它取出来?”
忽然响起的问询声让女子从酣梦中乍然醒过了神,林箊茫茫然地抬起首来,在知晓发生了什么后,缓缓将支在脸侧的手放了下去,静默片刻,方低声道:“……我方才睡着了。”
闻听此言,乾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如今真是愈发嗜睡了。只是今日这样寒冷,姑娘身子又单薄,纵然十分困倦,也该回屋内再睡才是。”
林箊并不反驳,只垂首轻轻笑了笑:“乾雨姑娘说得是。”
遭这一打岔,乾雨险些忘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转身要走时,才想起来,“对了,林姑娘,你这几日……”
话还未说完,就见眼前女子露出了一副恍然模样,“乾雨姑娘来得正好,我见今日天寒地冻,周身发冷,夜里不如支个锅子,大家一同煮暖锅吃吧?”
“暖锅?”乾雨一怔,想了想后,下意识地点头应允,“林姑娘想吃的话自然可以,我这就去东厨让他们备下锅子和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