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嫌太无聊倒是去南方赈灾去,灏水上月中旬才发了涝灾,不知多少江边居民都因此受灾无家可归,你有如今太平日子竟还觉得无趣,真是蒙昧无知,枉你还是读书之人!”
少女在连串诘责后便头也不回地推门愤然离去。
乍然之下,知无涯不禁坐直身子,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怔在原处,有些回不过神来。
楚月灵眉头轻蹙,有些忧心神色,却还是压下心绪解释道:“榆儿幼时父母便是因为家中遇涝而无一生还,跟随灾民颠簸流离了几年才被我母亲带回府中,谈及此事不免有些心烦意乱失了分寸,希望池姑娘不要见怪。”
听到这番话,知无涯眼中闪过一些复杂难明的情绪,略微停顿后,敛眉垂首道:“是我失言,不怪她。”
楚月灵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她这般神态,便也不再多言,起身朝林箊告别:“榆儿许是回舍馆了,我先回去看看她。”
“好,路上当心。”
雅间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后关上。
见方才还满座的桌旁转眼间只剩下她们二人,林箊看着身旁默然垂首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无奈地微叹口气,道:“今夜便先散了吧,此事你也无需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无心之言,你先前也不知晓她过往身世。”
总是挂着笑意故弄玄虚的女子此刻面色惘然,只缓缓摇了摇头,道:“白榆姑娘所说不错。天下之大,总有人此刻身陷苦海,我能够平安无事在这朱楼碧瓦的酒楼中享用佳肴已是有幸,又有何道理嫌怪太平无趣,我……”
她长叹一声,苦笑起来:“我该谢她才是。改日待她气消了我自当登门致歉,此君,那我先走了。”
林箊望着知无涯有些怅然若失地离去,又静坐了片刻,将杯中冷茶饮尽后,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