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胡安立即安排人送了吃的来,知道她们长途跋涉一定很累,便也没有过多打扰她们。吃过饭后,闻惜与方嘉禾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都没有想出去逛街的意思,毕竟外面太热了,她们又急需补充体力,是以到达哈瓦那的第一天,两个人便什么也没做,只管睡觉,到了第二天才有了出门游玩的兴致和精力。
闻惜对哈瓦那虽说不算太熟,但带着方嘉禾四处走走倒是没问题。古巴人民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闻惜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风土人情,反倒是方嘉禾难以招架,面对旁人的搭讪依旧是那副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总是跟在闻惜身后,不常言语。
古巴的网络并不发达,只能去固定的地方用电脑上网,方嘉禾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给母亲回了信,报了平安。闻惜也在第二日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将方嘉禾带来了古巴,妈妈一再嘱咐她别在哈瓦那久留,尽早将朋友带回家去,她好做些饭菜招待招待。
这日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胡安便开车带她们去了拉斐尔·特雷乔观看拳击训练。路上,方嘉禾压低声音对闻惜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的朋友我是练散打的,知道吗?”
闻惜先是提醒道:“他又听不懂中文,你这么小声干嘛?”后又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方嘉禾说:“来的这几天,我几乎每天下午都能看见他在院子里练拳击,要是被他知道了,多半会找我切磋。”
“以武会友。”闻惜打趣道,“古巴拳击很厉害的,你难道就不想和他比划比划?”
“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打比赛的。”方嘉禾说,“你别给我找麻烦。”
闻惜噎了一下,不禁眼神躲闪起来:“可是今天早上,我听他说要去训练营看看,就已经把你是散打运动员的事告诉他了……”
方嘉禾静了静,瞥见胡安一边在驾驶室大声唱歌,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她两眼,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在马路边打上一场似的,方嘉禾不由头疼道:“我说他今天怎么怪怪的,每次见了我就两眼放光,原来是你搞的鬼。”
“谁让你不早一点提醒我的?”闻惜笑了两声,“你要是早说,那我肯定替你保密。”
她话音一落,方嘉禾立即用力地咳嗽了一阵,把脸都咳红了,胡安听到动静赶紧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惜眼神疑惑地看着方嘉禾,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咳得这么厉害?”
“我生病了。”方嘉禾往她肩上一靠,无比虚弱地说,“昨天晚上感冒了,现在四肢无力,头昏眼花,难受。”
胡安诧异道:“真的?哈瓦那这么热,你居然都能感冒!我待会儿还想跟你对战呢,那你岂不是没力气了?”
方嘉禾煞有介事地点了头,严肃道:“是的,非常抱歉,等我下次来古巴的时候,再来找你对战。”
胡安一脸惋惜,长长叹了口气,这下是歌也不想唱了,分为失望。
闻惜还以为方嘉禾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在演戏,她啼笑皆非道:“好啊你,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演戏高手,欺负人家听不懂中文是不是?”
“这都是你给我找的麻烦,不然我至于装病吗?”方嘉禾挑起眉来,抬手掐住闻惜的后颈,稍微使劲,“你看你是心疼你这位古巴朋友,还是心疼我这个中国朋友?”
闻惜脖子一缩,只觉被方嘉禾掐住的地方又疼又痒,只得告饶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中国人,可不许搞内讧,让人家外国友人见了笑话!”
“谁让你这么欠收拾?”方嘉禾说着,侧目瞧了瞧闻惜,见她今日穿了件吊带碎花裙,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光洁似玉,格外晃眼,便多看了她两眼。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闻惜偏过头,与方嘉禾对视了一阵,没好气道:“你到底松不松开?我脖子都快被你拧断了。”
方嘉禾见她半分也挣扎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觉得心中十分愉悦,一瞬心情大好。她弯弯唇角笑了笑,放轻了手上的力度,改为摩挲起了闻惜的后颈,一下接着一下,仿佛闻惜不再是闻惜,而是什么炸毛的小动物,她是在进行某种安抚。
这举动在打闹之间莫名就变得有些暧昧,车子在道路上飞快驶过,夏季的热风迎面扑来,把两人的长发吹得高高扬起,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闻惜骤然心跳加快,也不敢再说话了。这么热的天,方嘉禾的手心贴着她,那温度几乎是滚烫的,闻惜很快就冒了一层汗,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