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淇的语气再次变得没有感情,她像个读取记忆卡的机器人,平铺直叙:“庄园的管家曾经在城堡工作过,后来为了家庭搬离了城堡,但始终跟先生有联系。”
“他告诉我,先生在前一天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周诗忱的心像是尚未成熟的柿子,忽然变得酸涩起来,她在恍惚中想着,原来那天言淇那么难过,所以才会那样冷酷地、不近人情地对着靶心不停地举起枪,直到手腕颤抖起来,才缓缓地放下。
她抓住了言淇的手腕。
弹钢琴的手,拿枪的手,此时此刻作乱的时候。
她忽然想摘掉言淇的眼罩,想再次踏入那片无尽的雪原里。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几乎没有过渡的时间,言淇立刻便适应了久违的昏暗灯光,眼里没有丝毫的茫然和周诗忱想象中的泪水。
周诗忱捧住她的脸:“队长从来都不哭的。”
言淇缓慢地眨了下眼。
“造谣。”她说:“在舞台上我哭过的。”
周诗忱啊了一声。
那倒是有的,言淇热爱任何具体的事情,热爱万无规律,热爱舞台,她在舞台上笑,在舞台上哭,那也是设定好的程序吗?
周诗忱的大拇指指腹贴着言淇的脉搏,感受着她的心跳,哪怕在这样的时刻,言淇的心跳都是平和而稳定的。
扑通,扑通。
不像她的,早就乱了分寸,扑通通通通地胡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