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页

郑青落虽是当年那个要被杀害的孩子,可她与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情感。她听完这些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般,只是过了耳边并没有用心体会感受。她沉默的推着朝邵承泽吐了口口水的古丛霜离开了。

江予虽是愤怒,但邵承泽身上背的案子太多了,在怎么想他死,也需得等皇爷爷来处置。江予侧目看向江术,江术已经没了方才来时的激动。他盯着邵承泽看了许久,什么也没说随着江予离开了。

江予回了院子,景昭慕正在房中等着她。她见江予回来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江予本从地牢出来渡上的悲戚的脸色,一瞬被温暖包裹住了。她过去将景昭慕揽进怀中,嗅着她香颈间的芬芳,没有丨□□,只有归属感。

她不在是那个受了委屈无处诉说,只会寻找黑暗的角落独自哭泣的孩子了,她有景昭慕,景昭慕也有她。

父王死太冤太惨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死后尸骨无存不说还被邵承泽那个畜生喂了狗,真想千刀万剐了邵承泽。

景昭慕侧首在江予的额头上亲吻了一瞬,将她眉宇间的深壑抚平了。

年关已近,可江予今年是回不了京城的。江术又来了此地,以往岁旦都是她们与苏映安三人一起过的。这边事情解决后,还需得让他回去。

“你们恒国除夕是如何过的?”江予臂膀圈着与她一起躺在床上的景昭慕,问道。

景昭慕楞了一下,片刻回道:“歌舞戏曲,宫宴满堂。”

说完,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哥哥景昭泰,今年母后身边不止少了她,还少了二哥哥。

“那今年你想怎么过?”江予似乎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过,江予肯定是回不了京城的。在这里过无非也就是摆摆宴席,还能怎么过。不过只要与江予在一起,怎么过都可以。

景昭慕侧转了身子,面向江予。江予也适时的松开圈住她的手臂,两人四目相对。景昭慕问道:“阿予想怎么过,我便怎么过。”说完,轻轻仰起了下颚,贴上了江予的薄唇。

江予弯了弯眉眼,低头寻着方才的柔软又吮吸了一番。

“我们像平常百姓家一样过,好不好?”江予轻声问道。

景昭慕听到江予的话,眼睛都亮起来了。寻常百姓家就是家宴,炮竹,上街观灯。放河灯,不过这里天寒地冻的,河水似乎都没有融化,无法放河灯呢。

但是上街观灯还是可以的,若是能自己亲自点燃炮竹,也是不错。

江予看着她眸子水亮,知道她是喜欢的,将她往怀中紧了紧道:“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父亲。可以带着到处疯玩,受了欺负也可以被他保护起来。”

景昭慕心中一紧,伸出纤手抚摸上了江予白净的脸颊,试图安抚江予那颗幼小而又千疮百孔的心。

江予看着景昭慕眸子中的自己,似乎很是悲伤。十八年了,才知道自己父王的死因,可知道比不知道更加难过。她倒宁愿相信父王只是失踪下落不明,也不想相信他是被自己最信赖的表兄弟杀害了。母妃若是知晓父王是因她而死,是不是又要自责。

小的时候她时长看到苏映安对着一堆的信笺,独自抹泪。她很心疼,可当母妃面对她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严厉,似乎从没有脆弱的时候。如今她体会到了有爱人的滋味,若是换做她失去了心爱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母妃那样克得制住自己的悲伤,渡过十八年之久。

翌日晨起,景昭慕在房中正与江予理着袍子,侍卫便急忙来报,说邵承泽快不行了。

江予问怎么回事,侍卫支支吾吾道:“是、是武王。”

昨儿江予和江术回去后,江术带了一只狗又反了回去,侍卫都知晓江予待武王不是一般的亲近,也就放了行。谁知江术进去后把人都支开了,他彻夜都待在地牢,第二日侍卫再去看的时候邵承泽已经奄奄一息了。

景昭慕跟着过去看了,邵承泽身上没有一处可看的地方,全都被利刃削掉了外皮,似乎连带着肉都被剜了出来。而旁边的狗,嘴边还沾染着血迹。

是江术把邵承泽的肉片了下来,给狗吃了。

景昭慕用参汤吊着,江予又请来了郑青落。郑青落看着浑身血污只剩一口气的邵承泽,心中竟没有一丝波澜,既没有的痛快的报复感,也没有血脉相连的心疼。她公事公办的用一根银针,将人救了回来。昨晚江术问书易借了人体经脉的书籍看,她便应该想到的。

江术根据血脉的走向,避开了要害,既不让他流血过多而死,又不会伤及要害。他让邵承泽亲眼看到自己的肉,被狗一块一块的吃到肚子里。疼痛加之被江术的羞辱,邵承泽没了求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