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佯装身体孱弱,与景昭慕一起被景昭泰派人和景司筒关押在了皇后的寝殿。此时景昭泰正在逼着景司筒写禅位的圣旨。
从苏深出去后不久,江予便怕苏深带兵久攻不入。景昭慕便想起来,景司筒在她及笄那年送了她道圣旨,内容只要不过分,写好,拿到他那里盖个玉玺章便可生效。她让自己寝殿的宫女从她以前偷溜出去宫的地方钻了出去,去寻苏深。至于如何发挥,就只能靠苏深自己了。
从震天的厮杀声中,景昭慕知道了苏深发挥的很好。景昭泰在听到声音后,急忙问道侍卫:“哪里来的人?”
这时一个侍卫步履匆忙急急跑进殿中跪下道:“泰王殿下,城外护城军进了皇城!”
景昭泰神情僵住,怔楞一瞬又问道:“何人带兵进宫?”
侍卫道:“不知!只知是一名女子。”苏深是江予的护卫,恒国人虽不认识,但景昭泰却知道,他方才派人去抓景昭慕她们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苏深。他原以为只是一个小侍卫,掀不起大浪,却不知她竟然能说动都城外的护城军。转念一想,连他都命令不动的人怎会听候一个陌生女人的命令。
景昭泰走到景昭慕的身前问道:“你给了她什么?”
以前她们与太子三人兄妹关系极好,到底是什么让她的二哥哥变成了这样,皇权吗?景昭慕垂下眸子不语。景司筒讥讽的笑道:“真是朕的好儿子,朕防谁都没有防过你。将监国的权利都交给你了,你却将朕一军。”
景司筒哼了一声又道:“给她什么,自然是给她能调动护城军的兵符。”
景昭泰苦笑一阵,眼眸通红,语气愤慨道:“信任?父皇若真信任儿臣,为何还要留一手?”
景司筒脸色一变,自己说信任这个儿子,可却没有将护城军的调动权交给他。可不就是在防着他吗。
“我也不妨告诉您真相,太子根本就没有背叛过您。更没有和几位王叔往来,往来的一直是我。”景昭泰狞笑道。“您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这里也包括您自己。”
景司筒说自己信任太子,却从未放权给他。信任兄弟,可处处算计。帝王之心,生性多疑。表面信任,暗地却都是猜忌。
景昭泰一语道破景司筒的痛处,论能力他比不过几个兄弟。可他出生高贵,是皇后嫡出,生来便是太子。他成长的过程中,被几位有才华有胆识的兄弟压住,导致他极为不自信。他猜忌身边的人,却又不得不装作兄友弟恭的模样,用来瞒上笼下。
他在看到自己的太子与藩王的书信时,不由分说的直接将太子关押进了天牢,连质疑书信的真假都没有过。
对待几位藩王兄弟,表面封王封地,大肆嘉奖减赋。实则都分在贫瘠之地,若不减赋税赠粮,不出几年便会民不聊生。
此前还为了赢得战争胜利,准备牺牲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带着这样的面具,他活了半辈子,现在被自己的儿子,撕下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的□□。
无疑是在撕他的皮,撕的血肉模糊,撕的心痛难忍。
景司筒低下了头,默认了景昭泰的话。
“母后也是你下的药吗?”景昭慕忽然问到景昭泰。
景昭泰现在虽是挟持了景昭慕,可却没有伤害她,他心中还是有这个妹妹的。自己的母后对自己十分疼爱,他也不会舍得真的要母后的命。他不过是想利用母后,在景司筒审问几个藩王叔父,把他供出来之前,先把景司筒骗回宫中。
他下了一点点的毒药,只会让皇后昏迷,药剂太少了,御医是查不出来的。在皇后快醒来的时候便又给她下一点,不至于伤她的身子,但她也不能醒来。
“是。”景昭泰回道。“不过母后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
景昭慕听到后面的话宽了心,自己的二哥哥最是孝顺母后的。但却不能原谅他拿自己的母后做诱饵。她劝诫道:“放手吧,二哥哥。你赢不了的。”她喜欢这样亲昵的唤景昭泰。现在又试图再用亲情说服他,让宫内的侍卫停手。
景昭泰忽然笑了,他眼中慢慢噙上泪水,仰面欲将泪水逼回去。凄冷道:“放手,我若放手父皇会放过我吗?”
“会。”沉默许久的景司筒出了声。
景昭泰怔住,不敢相信,他慢慢转过身看向景司筒。景司筒看着景昭泰,缓缓道:“朕知太子无能,却处处偏袒他,故意忽略你的努力。让你心生恨意,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朕也知你的能力是众皇子中最为出众的,是朕故意打压你,让你郁郁寡欢。是朕,对不起你。”
同样是嫡出,景昭广无论才华与谋略都不及景昭泰的一半,而景司筒却偏袒太子。有时还会打压景昭泰,来维护太子,就因为太子与曾经的自己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