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扬唇,暗道了句甚好。
就是不知,等看到明日的鹭洲岛小报,柴青是哭是笑?
啧。
她不怀好意地想:肯定要哭罢。
肯定要哭的柴青这会美得冒泡泡,晃荡着脚丫子在观景台吹冷风,雪花飘落她发顶,顷刻融化、蒸发,到了她和姜娆这般武道境界,经历过大风大浪,更想过一过平凡朴素的生活。
春天看花,夏天听蝉,秋天赏月,冬天观雪,这就挺好,比在大战场打打杀杀要强上一百倍。
她脑袋靠在姜娆肩膀,佯作柔弱无力:“绛绛,你要不要给我雕一个萝卜花?”
“萝卜花?”姜娆看到她就想笑,眉眼弯弯:“怎么想到要萝卜花了?”
“有童趣嘛。”
“……”
童趣?
她觑着一脸得意洋洋的柴大宗师,稀奇她这是当上了大英雄、大女人、大豪杰,又想当一个折腾人的坏孩子了。
想一出是一出。姜娆也惯着她。
诚然,柴青有今日的恃宠而骄,一半是她惯得,一小半是姑姑惯得,剩下那么一两分,大家伙都有责任。
“那你等着。”
柴青星星眼望着她,看得姜娆忽然起了腼腆:“我很快回来。”她捧着柴青小脸亲亲她下巴,一阵风吹过,佳人隐没于风雪。
她去找白萝卜和刻刀,柴青顾自摇晃她的白脚丫。
庆功宴上的好酒好肉好恭维,她不稀罕,她稀罕姜娆惯着她,大雪天听她一句想要萝卜花,也得麻溜给她弄来。
持续数月的大战冷不防得到平息,有些人的心弦送下来,有些人仍然紧绷,不知所措,无法面对陡然太平下来的生活。
柴青适应,也不适应。
她百无聊赖地看风看雪,耳朵一动,远处庆功宴上的情形,她听得真真的,谁灌了谁酒,谁又和谁老泪横流地说知心话,只要她想,没甚能逃过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