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认知里,娘亲是依附树木而生的菟丝花,好比娘亲不同意她去和亲,顶多与姜王闹上一闹,僵持一段日子,最终也改不了结局。
姜啾依附男人而活,姜娆在合欢塔咬紧牙关不后退,很大一部分是不想做另一个姜啾,互为强者,爱才公平,她太明白处于弱势的人想要公平有多难。
“我回来了。”
姜娆自以为表现的很理智淡定,殊不知她泛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她。
母亲俩搂作一团,几步外的柴青神情呆滞,咬咬舌尖,疼得斯哈一声。
这一幕在琴魔看来好蠢。
她小心地挪过去,问柴青:“你傻了?”
柴青直愣愣瞅着那位眼熟的美妇人,心道:我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么?
我好傻。
真的。
我比一万个呆瓜夏玉加起来还要呆。
我是呆子。
她在心里疯狂诋毁自身,记忆却不打招呼地穿回多年前外城穷人巷的某个午后。
女人领着小姑娘走进小院,此时此刻的她穿着粗麻衣,热情挥刀,听到动静倏尔回眸,灿然一笑:“姨姨!又带绛绛来了?”
她嘴里的“姨姨”天生一张美绝人寰的面孔,秉性柔弱,弱到当时的柴青自觉一指甲盖儿下去,这人就不是她对手。
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脑海如流星划过,便见女人款款走来,捏着帕子为她擦拭满脑门的汗,丝毫不嫌她脏,声音温柔似水,亲和力满满:“你师父呢?”
“师父在房间发呆呢!”
她被姨姨身上的香味熏得脸红,趁对方走开,没出息地偷看她妙曼的背影。
绛绛不知何时猫到她身边,眸子亮晶晶,比天上的星还要漂亮:“哦!坏胚子偷看我阿娘!坏胚子好坏!”
柴青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忙转过身来捂住她嘴把人往角落里抱。
也不知姨姨有没有听到。
她小心脏扑腾扑腾地:“胡说!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