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罢。
伤心的坏种也有想被安慰的脆弱时刻。柴青憋着眼眶里的泪,慢吞吞道:“我爹他……很厉害的,柴二狗不是他真名。以前还小,附近的人喊我‘狗子’,每次喊,我都打得他们嗷嗷叫,也有倒霉被打的时候,比如他们人多,设下陷阱坑我,我被坑了。下次就会长记性坑回去。
“我野生野长地长大,性情多变,柳眉说要养我的那天起,我就在想,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你这人倘敢说话不算话,我就趁夜宰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诓我!
“后来一月又一月,一年复一年。我是从何时真正认她做姑姑的呢?我想不起来了。
“我清楚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她指着一株万年青解释我名字的出处——万年青四季常青,生机勃勃,寓意很美,有家国太平,风调雨顺的美好祝愿。她说我不是没人要的狗子,是所有人都想抢的好宝贝。
“她说话很动听,吃完那顿年夜饭,我洗干净窝在她怀里第一次没有防备地睡着,睡醒她给我编了小辫子,床头放着新衣服。我又有家了。”
姜娆的眼泪砸在柴青脚面,热乎乎的,她动了动脚趾,又被摁住了。
柴青躺在那蓦的想起姜娆陪她当街痛哭的画面,她哭是天崩地裂、坏种崩溃,姜娆哭就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柳眉走了,她成了没人要的小孩,多变的性子死灰复燃,她气哼哼地踩着美人手掌心,狠狠地踩,说话阴阳怪气:“我说了这么多,卖惨卖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给我吃奶?是瞧不起我吗?还是耳朵聋了?不要假惺惺地对我好,我会当真的!”
她猛地发难,坏脾气来得比风还快,姜娆反应不过来,磕磕绊绊:“我没有假惺惺,是、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