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小镇还很穷,恰好赶上九国动荡的坏时候,走了好几家,找了点米糊糊,有家妇人生了孩子,奶水喂自家孩子都不够,哪还有我的份儿?
“老爷爷家里养了猫,大猫生了一只崽儿,那猫性子乖顺和气,我和它孩儿抢口粮它都没挠人,老爷爷家里也穷,几个儿子当兵上战场都死光了,他老伴因为我不是男娃,养了没多大用就把我送回我娘住的屋子,顺道儿埋了我娘。
“虽说没有养我,逢年过节也会看看我死没死,死了的话就埋了,没死的话再给口吃的,省得真死了。
“这些事是老爷爷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说的。他们两口子是我和我娘的大恩人,可惜好人不长命。我都没死,在我五六岁抱着一只鸡想报答他们的当天,老爷爷和他老伴儿双双病逝,得的是风寒。膝下无子,是我给他们打幡送终。
“我七岁,柳眉那女人脑子有问题放着大富大贵的奢靡日子不过跑来给别的男人养孩子,她是我当时见过最美最骚的女人,别看我那时小,我三岁就知道钻女人裙子,五岁就晓得男女之事,七岁,见到柳眉的第一面我就有种预感——这家伙是来养我的。
“但她不想当我娘。她不给我奶喝。”
说到伤心事,柴青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我的脚被你捏痛了。”
姜娆慢慢松开手,又快快地在她吃疼的脚趾薅了一把:“还疼吗?”
还疼。
看在她补救及时的份上,柴青接着陷入对往事的追忆:“我偷过邻居家的鸡,打过老王家的狗,和镇子东边卖醋的王小二狠狠打过一架,把他从一个头发浓密的小伙薅成岁月沧桑的秃子。
“镇上的人骂我是坏种,说我爹真名叫做柴二狗,我爷爷是柴老狗,我爷爷的爷爷是打铁的,人们喊他‘柴老铁’,惯爱坑骗乡里,不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