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怔然良久。
久到两脚发麻,她跺跺脚,状若寻常地赶鸡入圈,洗了手,脚步平稳地进屋。
门扇关闭,柴青紧紧靠在木门,喉咙艰难吞咽,无需再克制,她嘴唇发抖,拳头攥紧,绷出手背的青筋。
陈年的梦魇铺天盖地袭来,压得她站不直身。
“丧家之犬!”
“快看,哈哈哈,这孩子怎么这么奇怪,狗都没她下贱!”
说笑声,嘲讽声,声声入耳。
柴青脸色惨白。
回忆里有人踩在她手背,疼得她落下冷汗,她几次想抽回手,换来的是一声反问:“王说了,你若不肯好好配合,供他消气取乐,你的好朋友恐怕要被送到我兄长帐里。”
他声音冷酷,脸上带笑:“我兄长不是人,最喜欢占小姑娘的便宜,活人、死人,都逃不了他的狎玩。”
“小朋友,你懂‘狎玩’吗?”
“你想让死去的人到了九泉之下都不安心吗?想的话你大可以反抗,若是不想……”
他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朝王所在的方向行礼,而后分开两腿:“就从这里爬过去。”
冷汗砸在地上,柴青呼吸急促。
“知道为什么要羞辱你吗?”那人四下张望,以气音道:“风流剑的女儿,在天下人面前做狗,你说,好不好玩?”
那段经历带来的创伤远非十年八载能修复好。
因着过于悲哀沉痛,人的大脑出于自卫地选择淡忘,忘记了那人的面容,独独记得那人小臂绿豆大的黑痣。
柴青抬起头,眼里迸发惊人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