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来的。
半大的孩子,刀尖所向披靡,不愧是晏如非之徒。
等她站在渔阳宫外,刀成断刀,人成血人,隔着一道门,她救不了公主。
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
公主不是王的血脉,是王后与晏如非的女儿,那孩子遵从师命执意带走公主,却不知公主遭逢大难,早没了求生之心。
“王以毒丹为引,答应公主放坏胚子一命,结果……王食言了。”
那日残阳如血,公主倒在一片血泊,抬起的手终究没抚上那人的脸颊。
“公主死了,小姑娘疯了,断刀沾了好多人的血,她想夺回公主尸身,王不允。”
砰的一声,大胡子一拳砸碎身前的方桌。
刀尖上行走的人,不难想象之后是何景象。
温嬷嬷低着头,声音沉闷,仿佛从极远之处荡来:“那孩子很厉害,掀翻一众大内高手,不知疲惫地挥刀,再挥刀。可她过分年少。”
眼前人如发怒的老虎,张口就能吞吃人,饶是有人护着,姜王一退再退,一指递出:“晏如非哪里抢来的好徒弟?”
文士打扮的男人与王附耳,姜王神色微变,起了兴致,也转了心意。
“他要劝降,条件是送还公主的尸身。”
“她信了?”
“是,她信了。所以说她过分年少。少年人傲骨铮铮,王偏要打碎这根支棱着的骨头,于是以尸身为要挟,逼她就范。
“起初她不肯,后来是四面环敌,打不过,不得不肯。公主是为她而死,为保全死者最后体面,那孩子应了。按着王事先所言,弃了手中断刀,跪地膝行,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