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谁能信?哪个宗师混得如她一样惨?
柴青不信邪,握好秃毛笔硬着头皮写,才写了两个字,她烦躁地抓抓头发,扔了笔杆:“不写了!写个鸡毛!”
毁灭罢!
赚钱太难了!
别的宗师从来不差钱,住在金窝银窝,吃山珍海味,享众人吹捧,她呢?
她窝在小镇,没脸出去。
约定交稿的日子就在这三两天,最晚后天得写出来。
柴青就是个俗人,哪怕是个动动手能弄死不少人的宗师,但在她的印象里,她风光的日子很少。
爹娘没了,她成了地上的一根野草,发善心的姑姑带她长大,十二岁她被师父半夜拐走,见识了人世间的险恶,少年人支棱着的傲骨被血腥味摧折。
十八岁,她再行出发,结果还是没有变。
宗师里也有废人。
她就是一纯纯的废物。
废物突然有一天成了炙手可热的大先生,柴青颓丧地叹口气,又不敢出门了。
免得听到外面那些夸张的声音,脑子乱成浆糊。
她坐在板凳自抱自泣,睫毛悬着泪,鼻尖也是红的。
天杀的,她只是想赚点银子,没想要那么大的名声啊!
她脚趾蜷缩,陷在无人知的自我怀疑中。
“柴青?”
柴青猛地醒过来:“别进来!”
帘子外,姜娆好笑道:“太晚了,你怎么还不过来睡?”
“我先不睡呢,你睡你的!”
她急慌慌收拾满地废纸,掩盖所有关于她是坏先生的蛛丝马迹。
要说起来,她的烦恼还是姜娆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