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折在山尖的竹叶,融化过了的雪。
宁一卿阖着眼,小动?物似的窝进洛悬怀里,“那我们的距离要怎么定义才好?”
“过客最好,”洛悬垂眸看着女人?哀伤的眼睛,“相?遇过,恨过,爱过,怨过,错过,最后一笑而过。”
宁一卿于无力中心绪波澜又归于平静,目光疲倦至极地看洛悬,“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是个拯救者?”
“不,宁一卿,我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洛悬有些难过地阖上眼,“我们相?爱,其实是一场灾难。我们在一起一年还好,三年四年,更久一些。再分?开?,谁还能活呢?那太痛苦太残忍。”
“比我们不能厮守一生还痛苦吗?”
洛悬看了宁一卿很久,轻轻说:“是的。”
让宁一卿独自一人?面对死别,是比她自己?死亡还痛苦的事。
如高天明月山间青竹的女人?,哪怕此刻心伤欲绝,仍然不坠风骨,眼眸乌润如水,殷红唇瓣噙着浮光絮羽般的虚弱笑意。
明明是秋天阳光最明媚的天气,即便入夜里也温暖开?阔,宁一卿却感觉天好黑,也好冷。
她忽然想起那个被绑架后逃出来的夜晚,城中村的夜里为了省电,几?乎没有灯,她一路跑,黑暗里传来细碎的声响,仿佛藏着吃人?的魑魅魍魉,让人?恍惚来到?了地狱。
直到?她遇到?那个满脸是血,双瞳异色比鬼更像怪物的小孩,那双麋鹿般的眼睛那么纯净那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