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昏聩清明,都爱她。

说出这句话,宁一卿心里?陡然变得紧张无措,兴许自己的爱很重?要,但还得看洛悬想?不想?要。

洛悬呼吸一窒,几乎快要止不住胸口的酸涩的、汹涌的意动,她好不容易强行?压抑,若无其事说:

“我就说你越来越喜欢搞什么封建信仰,不可取,不可取啊。”

“嗯,我迷信你,”宁一卿坦然地?笑,纤长如鸦羽的睫毛半阖,有一种洁净又?执迷的美?,是那种明知缘分将尽,燃尽自我也要靠近,绝不后悔的动人。

遇见洛悬那天,她快满十八岁,好不容易从枯燥乏味又?繁重?到无法?推脱的学业中逃离喘息一刻,就被对家安排的人手绑架。

她昏昏沉沉被关在狭小笼子里?折磨了?两天,逮到机会,奋力逃了?出去,惶然恐惧地?跑过繁华的城区,来到偏僻拥挤的城中村,有点担心自己以后的人生,是不是都会充斥着这样的阴暗逼仄和阴谋诡计。

那时,她根本没意识到,生命在前方不远处给她准备了?什么恩赐。

“十点了?,”洛悬猛地?站起身,按停计时的手机,“该回家了?。”

“好,”宁一卿留恋于女?生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眉眼一霎。

“对了?,谢谢你的花,”洛悬垂眸,声音轻柔,“我很喜欢。”

灯下谈心的一幕,仿佛灰姑娘消失的南瓜马车和水晶鞋,到时就会被上天收回。

“那你愿意和我去看海吗?”宁一卿临走前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一遍。

洛悬单手握着刻刀刀柄,无意识划开手下的白纸,仿佛因为这次的促膝而?谈,暂时忘记属于自己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