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就认为?宁一卿不会悲伤,不会哭泣。

他们?也都错得离谱。

“宁总,”蓝乐然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只能搜肠刮肚说一些白开水一样无味的话, “你往好处想, 这辈子都缘分或许尽了,也许下?辈子还能相遇, 会有好的结果。”

“下?辈子?”宁一卿仰着下?巴,湿成绺的眼睫低垂,唇色苍白,却像重瓣玫瑰,褪色也清丽,“下?辈子,她还会记得我吗?连这辈子都要在她遗忘我的时间里,度过每一天,谈什么下?辈子。”

蓝乐然显而易见地屏住呼吸,张着嘴无法说出哪怕一句话,对一个无论生死都遗忘你的人,的确只剩下?无能为?力这四个字。

另一边,秀场的工作人员着急地跑来,气喘吁吁,“宁、宁董,总编说您要看年后的杂志,让我给您送来。”

宁一卿用?掌心按了按眼睛,重新戴上银边眼镜,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好,谢谢你,”她接过杂志,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似的擦擦头上的冷汗。

杂志是?十年典藏版,精心打造,厚重鎏金,封面是?一丛纷乱的荆棘林,开出唯一一朵血色的花。

一只戴着十字花黑曜石戒指的手,随意悬于荆棘上空,不知是?要守护花,还是?毁灭花。

那是?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受过很多伤,细小细碎的伤口泛白,像萤火点缀结冰湖面,有一种无声的璀璨。

这只手,她再熟悉不过,冷白色的食指指腹,长?有不大不小的椭圆薄茧,薄茧左上角有一个看着像是?数字“7”的小伤口。

她的身体远比她的眼睛更熟悉这片薄茧。

曾经无比深刻地填满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