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悬痛痛快快地把?话说完,宁一卿面沉如?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此刻隐隐站在失控的边缘,细白如?玉的指骨攥紧。

那股失控的浪潮来得又凶又急。

“对了对了,另外把?蒲公?英和?满天星盆栽还给我吧,我也会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这样我们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那两样盆栽我要留着。”女人咬着唇瓣,平生第一次说出这般幼稚又负气的言语,像小?女孩守护怀里的玩具熊。

“留着也会枯萎,没?什么用,”洛悬歪着头笑,盆栽重?要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由自在,而?这个东西,宁一卿不会拥有,也不必拥有。

端坐高台的人,只?会给自己?不断加固牢笼,使之历久弥坚。

而?自己?,就快要逃出去了,真好。

雨滴灯辉落在她们之间,像是天然丛生的沟壑。

“洛悬,我是一定会结婚生子的。合约签或者不签,最好想清楚,”宁一卿抿着唇,语气又恢复成高高在上的薄情漠然,沉重?又迫人,若有若无的威慑,“我明天晚上来接你回家。”

冷雨淅淅中,留下这句话,女人就跟被扫了兴致一样,转身离开,那副永远定而?缓的风骨,有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洛悬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姿势不变,她于黑暗中轻轻鼓掌,自己?这算不算把?宁一卿气到落荒而?逃,实在是有意思。

有车在门外等着宁一卿,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女人坐进不染风雨的舒适后座,意兴阑珊地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