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要把她当作傻子,可以吗?

出租车停下,洛悬开门下车,掩住口鼻,笑得舌尖满是滚烫的血。

她看见了熟悉的别墅,别墅院子里熟悉的樱桃树,明亮洁净的玻璃花房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纯白华丽的白色婚纱。

可是,她与这样的华贵圣洁,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无边雨幕中,洛悬抬头望见女人站在森严典雅的铁艺高门里。

白衣黑裤不染纤尘,有着毫不松懈的规律感,尊贵冰寒得仿佛阳光也照不暖的瓷器,如同神灵无悲无喜地注视着世人的命运。

冰骨玉砌般的手指,撑着雨伞出现在洛悬眼前,宁一卿蹙眉看着湿透的洛悬,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小悬,跟我回家把湿衣服换掉。”

“那还是我的家吗?”

洛悬后退一步,站在雨中,她的身旁佣人们来来往往,喜气洋洋地准备着一套又一套美丽的婚纱,为宁一卿和那个与宁一卿般配的人。

宁一卿沉默着想要再次给洛悬打好伞,却被少女强硬地拒绝。

“是真的吗?这场可悲的联姻里,我只是个替代品,不,连替代品也说不上,”洛悬眼睫湿透,金绿双色的眼睛含着病态的血色,“只是个滥竽,滥竽充数的那种。”

“不,不是的,”宁一卿按压伞骨的指节发白,神情冷静自持一如往昔,“小悬,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洛悬双眼模糊,面色木然,“我不明白。”

洛悬拭净眼前的雨水,清晰望见清贵矜雅的女人,双眼浸透凉薄冷血,一字一句地说:

“小悬,我爱你,但我会和她结婚。”

细密的雨幕变成一层层的光片,将她们分离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