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顿时没了声音。
家里大人去世的早,阿婆又忙,故而江钟暮老早就学会做饭。
单手将鸡蛋往小碗里一打,木筷将蛋液打散,等油冒起小泡,就往锅里绕着圈一撒,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最是讲究,恰到好处的力度才能将蛋液泼得不薄不厚,又刚刚好全覆在油水中。
谢知意的目光从浸透的布料上滑过,瘦削挺直的肩颈,随着动作而开合的肩胛骨,处处都透着年轻人的利落干净。
大火舔舐着漆黑锅底,隔夜的冷饭被倒入其中,江钟暮一手颠锅,一手翻炒,绷紧的小臂肌肉微鼓,金黄的蛋液均匀裹上米粒。
撒葱、丢入调料、装盘,浓郁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扩散开。
随着关火声,江钟暮端着盘子转过身,看向还未动过的豆花,满脸困惑道:“你怎么不吃?”
蛋炒饭被放到木桌上,她顺势坐下来,误以为谢知意是不好意思,自以为是地宽慰:“一个蛋炒饭罢了,废不了多少功夫。”
确实废不了什么功夫,从头到尾都是大火颠锅,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烧烤摊学的手艺。
谢知意没问出口,只是说了声谢谢。
江钟暮薄唇平直抿起,又成了闷葫芦,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听见,正对着门口不说话。
勺碗碰撞,熟悉的生硬气氛再一次席卷而来。
其实最尴尬的就是这种情况,若是完全的陌生人,谢知意还能扯着名字、年龄聊几句,若是更熟悉些,便是学习、志愿、想考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