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走出的脚步声,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人抬起了头,眼角就露出了一点笑。
果然像只兔子。
楚渝微低着头慢慢走近,洗过澡后的脸颊染了浅淡绯色,一双清透的眼睛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眼尾微红,看起来拘谨又害羞,却愈发让人生出了些逗弄的促狭心思。
她一点点挪到黎以白身边,停顿了一会儿,才似鼓起勇气问道:“学姐,我可以睡客房吗?”
黎以白答:“客房的窗户坏了。”
“啊?”楚渝转头往客房看了一眼,“没有啊。”
黎以白微微一笑:“你再问的话它就要坏了。”
楚渝一噎,脸上的绯色当即更明显了些。
夜色愈深,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黎以白将文件看完,对坐在一边发呆放空的人说了句“该睡了”,就走到浴室开始洗漱。
楚渝迟钝地应了一声,再坐了一会儿,才缓慢站起身走进卧室,目光丝毫不敢多看别的地方一眼,就蜷着身子钻进了被窝。
低垂的头半掩在被子里,露出帽子后的耳朵,仿佛一只冬眠的小兽一般缩在角落一动不动,没发出半点声音。
黎以白出来看到这幅画面,不由得笑了一下。
“再往边上睡就要掉下去了。”
躲在被子里的人“嗯”了一声,却仍旧没有动作。
黎以白略微扬眉,却也没再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而后抬手关上了房里的灯。
视线倏然被黑暗吞没,只剩下窗边流泻的一点天光。
楚渝藏在被子里,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睁开的眼睛望着眼前黑暗,脑海中却是昏蒙的一片白。
窗外仍在下着雨,雨滴轻撞玻璃,一下又一下,如同晚来客轻轻叩门。
身后是一片安静,静得几乎听不见身旁人的呼吸声,唯有丝丝缕缕的淡香萦绕在潮润的湿气中,随隐在暗处的暧昧扩散漫溢,时刻提醒着她枕边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