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花灯对视,灵石粉末因为两人接触瞬间小小的颤抖升腾,像是萤火虫从花心飞离出,在海底尽情遨游。

他们的花灯做得很简单,是一种简洁干练的美,在灵力和灵石的加持下柔光发出增加了几分美感,周围的鲛人注意力被花灯吸引,纷纷发出赞叹。

他们对视的目光被赞叹声打断,叶时归将灯放低,拖着灯座的手抽出一只比着不远处说:“那里不错,就去那放花灯吧。”

是一座很高很高的楼阁,楼外挂满了漂亮的小花灯,因着光线照拂和海水波动,并不能看清那些花灯的大小。

发光的水母拖着厚重如长礼服的躯体在费力地往上游,它发出的光将周围三三两两结伴游行的小鱼小虾点亮,鱼儿被惊动纷纷往花灯里边躲,只露出来不及收起的尾巴在外边一晃一晃地扭动。

孟鹤轩舍不得把花灯放飞,但他同样不想被鲛人围上来询问制作方法,议论声中已经能听到几道说要过来请教的声音,他一把抓住叶时归的手,稳稳托住花灯不说还带着人往那高楼奔去。

他们直接坐在高楼最顶端的琉璃瓦上,抬起头隐约还能看到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但其实不过是光点洒落映出的点点光斑,就目前的深度,再往上一个高楼也未必能看到月亮的轮影。

这栋高楼是个花楼,琉璃瓦下能看到藏在楼中的百花,花开艳艳,每一朵花外边都用一玻璃罩子将其收着,手指长的孔雀鱼在玻璃花海中遨游,水将它们五颜六色的尾巴舒展到最大程度,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一把被张到最大的漂亮团扇。

鲛人的爱太广袤,喜欢就要将其牢牢抓在手中,建一栋楼,用最强硬的手段将它们收集保存,藏起来,成为它们的专属。

但这样的爱不是孟鹤轩想要的,他若是想藏一个人,定然让所有人窥探不见对方的美好,定然藏在一个没人能寻找到的地方,让人只属于他,而不是像这样大咧咧放在市集正中,谁都可以窥见其美好。

他的想法自私又可怕,好在他的理智能将这些想法藏在心底深处,不让它们出来叫嚣。

孟鹤轩将花灯放在一旁,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琉璃瓦上,他抬手将坐在一旁的人拉进怀里,下巴放在叶时归发顶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