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廊到他们住的院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叶时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闻起来十分舒服。

孟鹤轩趴在他肩膀上,出了回廊,穿过拱门到了后花园。

水池边,假山后,少年断断续续背书的声音传出:“勤……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宜勉力。”1

“娘亲,娘亲,轩儿背下来了,可不可以喝糖水?”

透过假山缝隙,叶时归看到那温婉的女子拿起手帕给红衣娃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得满脸温柔:“好好好,你呀,也不怕蛀牙。”

娃娃握了握拳头,信誓旦旦:“轩儿才不会蛀牙呢。”

叶时归背着孟鹤轩越过假山,视线一转之间,孟鹤轩只看得清那被风吹起的一条红色束发带。

他疲惫地将脸埋在叶时归脖颈间,温热的吐息全全落在另一人肌肤上。

叶时归脚步顿了顿,他将人往上托了托,镇定自若地往前走去。

孟鹤轩的脑子很乱,一会是红衣少年欢快的笑脸,一会是被黑衣人紧紧掐住喉咙呼吸困难的模样。他的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他说你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手?

他说你爹娘惨死的模样你忘记了吗?

他还说就是现在,用你藏在袖子中的短刃划开他的喉咙,很快的。

一会又是红衣娃娃笑嘻嘻的声音娘亲,娘亲,轩儿想喝甜汤。

一会是娘亲,娘亲,轩儿刚学了一首诗。

一会又是娘亲,娘亲,这回出门可以带上轩儿吗?

不论是哪道声音,都没有人去回答他。

叶时归背着人过了后花园,又穿过水榭,最后推开了轩雅苑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