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曾经在本宫脚边摇尾乞怜的狗,也敢这么得意,当本宫已经死了?”
碧斐没有搭话。
皇后也自顾自地说下去:“她是我的表妹,便应当与我感同身受,同命相怜。”
碧斐心想:将表妹当成狗,并丝毫没觉得这话是将自己一并骂进去,如何算是感同身受呢?
皇后:“明日将贾文林调回来,让他去给她诊脉。”
贾文林对陆思婉这位曾经的青梅虽已无情意,但还算有些情谊,在其怀孕时十分尽心,一直负责到对方生产。
在陆昭容坐月子的时候,他被皇后调去给风寒的国丈看病,因怕过了病气,没有再见过陆昭容。
皇后:“等他看完之后,让秀雯将过程记下,递消息回来。”
不能见到陆思婉发现自己命不久矣时的表情,对她来说,多少有些遗憾。
但严焕说得对,严氏如今不比之前,在朝中被制衡得厉害,说话没有之前管用。
她若是做得太明显,如今的皇帝只怕不能容忍。
碧斐将头深深低下,轻轻应了一声:“奴婢明白。”
出门,将门合上。
碧斐抬头看天,只见一片深色的云将太阳遮起。
远处又有许多的云飘来,渐渐聚成一片。
要下雪了。
她已然感受到严酷的冷意。
碧斐收回目光,在宫道上慢慢地走,心中思绪翻涌。
她从唐觉身边出去的时候是十二岁,大约是因为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吃过好几年的饱饭,她对于有过凄惨过去的人会有怜爱。
严府的大娘子在外人看来光鲜富贵,实际上连指认意图杀害自己的凶手都不被允许。
还那么年轻,就已经被毁了一生。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