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着那个眼含痛惜的男人述说曾经“美好”的爱情,说起被迫抛弃他们的无奈,说起再见的激动,黑井雅人莫名想起那个饥肠辘辘看着一只蝉从树上死去的秋天。
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是想着捉了那蝉吃掉,还是和蝉一同死去?
他想不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很无趣,无论是面前的男人,还是记忆里的那只蝉,亦或者仍在家里的母亲。
世界是不是曾经明亮过?他不知道。
眼前的一切一直是灰色,似乎只有小百合还散发出与众不同的亮光。
他没有理睬那个男人提出的补偿,他决定试着把唯一的亮光捉到手,至少不让她像蝉一样死去。
小百合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绑架她的计划几乎没有难度。
本该可以说得上一帆风顺,只是不小心出了个意外情况——有看见绑架现场的路人经过,他不得已将那个路人一起打晕带走了。
黑井雅人随手将那个看不清样貌的人扔到仓库一角,为小百合还不醒来感到烦恼:如果她一直不醒,那他要怎么从她身上夺走那道白光——那道幸福呢?
这不是很不公平吗?这个世界只有小百合一个人是明亮的。
既然他们是血缘相连的兄妹,那么她能得到的东西,他应该也有机会得到才对。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得到。
总有人要代替那只蝉,为什么不能是小百合?
在等待的间隙,他无意中瞥见了被丢在另一边的那个人,或者用别人的观点来说,那个彻底的倒霉蛋。
一时兴起,他观察起这个好像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不起眼的家伙。
或许是长久注视别人培养出的直觉,通过漂浮的灰尘流向,他很快察觉到那个看似昏迷的人早已醒来,并且冷静地装睡,完全不愿意直接与他起冲突。
哦呀,这可真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