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门廊下,她才怔怔地扶住了一旁的柱子,目光轻飘飘地,忍不住往院门那里投过去。
夜黑沉沉的,门洞幽深,像是一口大张的嘴,亮着参差的利齿,伺机要将这院子里的一干人统统地吞下肚去。
她方才在心里起了妄想,只一丁点大,烛火一般微弱。
她想着桐儿不是失踪了,只是安安稳稳地逃了出去,离这宅子远远的,寻个好人家,正经干个营生,往后再不用过这样为奴为婢的日子。
念头刚成个影儿,她便觉出可笑来。身契都在主子手里捏着,现成的奴籍,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姨娘是个面热心狠的,若真是逃跑,一朝被抓回来,只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去。
她靠在红漆的廊柱上,心里头乱糟糟地想着以后,像是在想桐儿,也想自己。
她与桐儿当初是同时被买进谢家的,机缘巧合之下,又都进了绿芜阁,伺候同一位主子,是打着灯笼都难遇的缘分。
从进府以来,两人便是在一间屋子里住着,头碰头地睡。有这一层在,素日里两人也亲热得很,简直便如亲生姐妹一般。连名字听着都像是有些渊源的。
说起名字,她俩原先也是不叫这个的,还是分来绿芜阁后,主子现给取的一对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