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程既拿言语去撩拨人时,端得是胆大孟浪,荤素不忌,可但凡谢小少爷反将一军,他这边就丢盔弃甲,只剩下四下奔逃的份儿。
半点儿都瞧不出先挑事儿的样子,羞羞怯怯的,倒活像是受了欺负一般。
身旁人乖极了,蹭了蹭,靠坐过来,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声音轻轻地叫,“相公。”
谢声惟爱极了他这幅旁人见不到的,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情态。
两人沉默着,肩膀相抵,亲昵了片刻,谁都没开口,却好像又比先前挨近了一层去。
“今日之事……你预备怎么办?”程既牵过谢声惟的手,十指相合,一根根地贴着,严丝合缝地扣住。
谢声惟在路上听小厮提了几句情由,在前厅外也听了个大概。
他在堂上那样掷地有声地同老夫人顶撞,一则是为了护住身旁的人,另外也打从心底里不信程既会作出这样的事来。
程既虽出身寒微,本性里却自有一副君子骨在身上。
莫说贪了旁人的东西,若非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怕那李旭就是将东西双手奉上,程既也未必会肯多瞧几眼。
今日这一遭,摆明了是设下的局,意在搅合出一滩浑水来,叫人无从辩白。便是真的清白,也要被甩上些脏污,硬拉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