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声惟不吭声,也不动作,停在那里,只半垂着眼,眼睫密密的一层,扑闪两下,又扑闪两下。
“生我气了?”
他同程既紧密贴着,这人的话音传来,胸膛微微震动,连带着他的后背都泛起了痒。
“没有。”谢声惟摇了摇头。
他没说谎。
他怎么会舍得生这人的气呢?
喜欢都要嫌不够。
程既用手臂圈着他,微微用力,“不生气的话,那便在我身上靠着。”
“路面崎岖,这样坐得稳些,便不会再撞到了。”
“没什么大碍,我方才骗你的。”谢声惟垂着头,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他低声道,“早就不疼了。”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顿了顿,放开了去。
不知为何,明明这人是顺着自己的意愿松了手,可谢声惟心里却更不好受起来。像是突兀地空了一块,有冷风灌注进来,惹得人眼涩鼻酸。
他端正了身子,靠在一旁的车厢壁上,微微阖上眼,想将那股份突如其来的酸涩压回去。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大约是程既在动作。
他还未及想些什么,腿上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