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听了,冷笑一声道,“主子?我算哪门子的主子?在她眼里,我从来都是当年那个低三下四的奴婢,心气不顺了打罚不还是捎带手的事?”
“姨娘,”桐儿试探着开口道,“婢子不明白,您为何又投奔了老夫人去呢?”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拿着您搓磨。教您在前头替她呛着夫人,这抛头露面吃挂落的活儿就都归了您。”
“今日在堂上,那新进门的算个什么人,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仗着夫人撑腰,也敢明里暗里地对您不敬,婢子是真觉得您委屈。”
她不提则已,这时一并提了,一一戳在秋萍痛处上,久久都没言语。
桐儿见势,咬咬牙接着道,“其实,就算您不去寻老夫人,从前的日子也是好的。”
“老爷疼您,十日里有六日都歇在咱们这里,大少爷又争气,手底下田产铺子经营得都好,对您也孝顺,连老爷时常见了都不住地夸呢!”
“先前那么些年里,夫人顾着那个病秧子,也没怎么苛待咱们少爷,没说着意地给咱们绿芜阁寻不痛快,日子过得也顺心。”
“您何苦,又非要去老夫人那里做小伏低一遭呢?”
这番话桐儿在心里闷得久了,寻着这个机会索性一并说了出来。她身为秋姨娘的贴身奴婢,从前在这府中,也是被众人捧着敬着的,向来体面惯了。
近来秋姨娘频频惹得老夫人训斥,在谢夫人那里又讨不来好,府中下人们也都是人精,瞧着风向不对,一个个地对她也不似素日里那般恭敬了,着实让她恨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