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和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可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国库甚至不必出一分一毫,崔家自可百里红妆。
王安和点点头,不急不慢地说道:“现在国库空虚,没多余闲钱,连前月太庙起火的断柱还未修缮好,更别提这费银子的事。崔家这般懂事,倒是应了陛下担忧民生的一片心。”
“以后,这朝堂局势,怕是要变了啊。”户部尚书简鸿越不经意的一句话又将高功的冷汗说了下来。
小皇帝并非仁善之辈。
那么,他高家前些日子那么大的动作,会不会被过河拆桥?
不,他甚至不是小皇帝的桥,只是挡在他面前该死的汹涌江水罢了。
王安和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可高功已经全然出神,呆怔地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功忽得被简鸿越推了推,身旁的人压低了嗓子吼他:“高大人,梁王殿下问你话呢。”
“啊,梁王殿下?”高功不知道李昀什么时候来的,抬头时,对上了那温润的双眼。
“高侍郎,可是身体不适?”
李昀清越的嗓音仿佛一股清凉山泉滑进他燥热的心里,高功终于回了神,赶紧回道:“多谢殿下关心,下官没事。”
“那便好。”李昀长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笑了,“正有一事,想请教高侍郎。”
“殿下请讲。”
“近日,这承启的米价居高不下,近来竟愈演愈烈。本王听闻高家精于商途,若高侍郎肯不吝赐教”
高功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朝他弯腰鞠躬。
“殿下说哪里话!下官以为,这乃是有人蓄意”高功正打算随便推一只替罪羔羊出来顶罪,却从端着的双手指缝里看见李昀朝他微不可见地弯了唇角。
那儒雅的笑意里夹着一丝意味莫名,看得他心里一凉,赶紧打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