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好奇抬眸:“……暴君?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她细细思索,“莫不是因着先前那平民女子?”
“可不是。”裴仪莞尔一笑,先前她只觉得裴晏多此一举,如今才知他这是一箭双雕。
有那女子在,朝中文武百官再不敢将自家的女儿送入宫,深怕哪日就成了裴晏的刀下魂。
闻得裴晏要将先前采选的良家女子送入女学,朝中虽有异议者,然思及那采选名单上也有自家女儿,不得不赞一句陛下圣明。
将女儿送入女学,总比入了裴晏的后宫好。
阴差阳错,兴办女学这事,竟没遇着多大的艰难险阻。
沈鸾闻言,只觉得好笑。
裴仪终究是过来人,看得远些,笑睨沈鸾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沈鸾诧异:“……此话怎讲?”
裴仪压低声:“如今那些臣子不敢将女儿送入宫,可往后呢?往后若是他们逼着圣上开枝散叶,充盈后宫,你又当如何?”
沈鸾唇角挽起一抹笑:“你当裴晏是那样言听计从的人?先前不还说他是暴君……”
“话虽如此,可还是得未雨绸缪。”
殿中青烟缭绕,雨声淅沥,金漆木竹帘轻卷,隐约可见院外鸦青色的天。
随意寻了一个借口,裴仪将紫苏等人打发出去,团扇抵在唇角,禁不住又笑出声。
沈鸾不解其意,拿团扇轻拍裴仪:“傻了不成,你笑什么呢?”
雨声濛濛,裴仪附唇至沈鸾耳边,低语二三句。
而后仰起头,笑望沈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