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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小心翼翼掩上房门,画舫两侧系着各色的七彩琉璃灯笼,小巧精致。

春风拂面,绿萼瞥一眼茯苓掩藏在衣袂下的手臂,轻声问:“今日可上过药了?”

那日阮芸和丈夫冲入火海,虽及时救走沈鸾和茯苓,然茯苓手臂不慎被掉落的横梁砸中,留下疤痕。

茯苓心大,且死里逃生,活着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她笑着朝绿萼点点头,二人自幼在宫里长大,后来又跟着沈鸾,从未想过会有一日离开京城。

仙袂翩跹,茯苓觑一眼槅扇木门,小声道:“夫人之前找的那位大夫真是神仙,他开的药我用了,不到一周手上的疤痕便淡了许多,如今不细瞧,也看不出来,只是屋里那位……”

茯苓和绿萼相视一眼,默默在心底叹气,识趣揭过这一话题。

说来也巧,她二人的命都是阮芸救下的。

当日被沉江,绿萼还当自己必死无疑,不想有朝一日还能服侍沈鸾。

茯苓轻声,当日以为绿萼命丧江中,她还在江边为她立了一座衣冠冢。

“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想着回京送回你家中……”

一语未了,茯苓方想起自己说错话。

怕泄漏行踪,绿萼自去岁后就再没和家人通过信。

绿萼知她心中所想,笑看她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在,他们兴许还能躲过一劫,也算因祸得福了。”

正说着话,屋内忽的响起一阵窸窣声响。

是沈鸾午歇醒了。

茯苓和绿萼忙收了声,急急推门而入。

青纱帐幔挽起,沈鸾一头青丝松散柔顺,只堪堪用一支簪子挽着。

阮芸只有沈鸾这一个侄女,沈鸾所用之物,自然样样精细上乘,未曾马虎。

沈鸾曾隐晦暗示阮芸,自己所用,未免过于铺张,她担心阮芸的夫家对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