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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一声响之后,女子颓废着一张脸,绝望跌坐在地上。

地牢外陆陆续续传来好几声哀嚎哭声,是那女子的家人寻来了。

李贵皱紧眉,豪绅是重犯,本该由大理寺提审,而后再处以斩首,女子此番,是需要关押的。

他犹豫望向裴晏:“主子,可要奴才……”

裴晏抬手,广袖松垮,烛光跃动在团花纹上,他淡声:“我朝律法,难不成是为了罪犯而设?”

李贵为难:“可是大理寺若是要查案……”

裴晏轻哂,唇角勾起几分讥诮:“那后院上百具白骨,难道还成不了罪证?”

夜已深,沈鸾还在别院。

裴晏甩袖起身,无视那女子家人望向自己战战兢兢的眼神:“找个人送她家去。”

狱卒低头:“那大理寺那边……”

裴晏头也不回:“就说罪犯自知罪孽深重,自刎于狱中。”

地牢空荡荡,寂然无声。

许久,方响起那女子家人的一声哀嚎:“青天大老爷啊……”

对着裴晏离去的方向,叩首三拜。

夜色模糊了裴晏的轮廓。

苍苔浓淡,已是四更天,别院静悄悄。

沐浴毕,裴晏着一身宽松黛青长袍,披星戴月,自廊檐下穿过。

身子拿澡豆细细清理过,总算洗去一身的血污肮脏。

悄声迈步踏进暖阁,裴晏瞳孔缩紧,难以置信望着倚在楹窗下的人。

许是怕惊动人,沈鸾并未点燃烛光,她半倚在楹窗下的榻上,杏眸轻阖,月光悄声流落在她白皙颈间。

窸窣声渐起,沈鸾喃喃睁开眼,一手揉着眼睛,睡眼朦胧:“裴晏,你jsg怎么才回来?”

她等了他大半宿,如今才见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