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对此,她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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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粟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她睁眼看着头顶绣着月兰花的蚊帐,一颗砰砰砰狂跳的心总算是慢慢缓下来。她额上满是冷汗,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滴进眼中,痛得她嘶了一声。
有侍女忙将帘子拉开,“大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吗?”
宁粟心累地点了点头。穿越三年。在这三年时间里,她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遍这个噩梦了。每一回,她都好像沉浸式地经历了一遍梦中“宁粟”所经历的。那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气氛,那种有口不能言的苦楚,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即便是从噩梦中醒来之后,都要好一会儿才能从僵硬恐惧中缓解过来。
宁粟就着侍女的手喝了几口热水,冰冷的掌心总算是多了几分暖意。侍女贴心地用帕子将她额头的冷汗擦去。
“大小姐,才刚到卯时,您再躺会儿吧。”
宁粟摇了摇头,她是万万睡不着了,干脆示意侍女帮她穿衣。等她洗漱完毕,差不多也到辰时了,侍女为她送来了丰盛的早饭。
她生母早亡,生父不明,好在她还有一个宠外孙女如命的外祖父。外祖父长孙金山是出了名的江南首富,腰缠万贯,对她和宁粱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一应用具都是顶尖的。她身边一共有四个一等侍女,个个心灵手巧,善解人意,更别说还有二等,三等丫鬟若干。虽然穿越到古代,但是她从没受过什么苦,平日里的吃穿都是顶顶好的不说,更有贴心侍女为她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那个纠缠了她整整三年的噩梦。
这个噩梦无限循环着,每次都是那个宫殿,以及那群模糊的,看不清人脸的人。她唯一能记住的,唯有涂灭,以及……在最后突然背刺她的宁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更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昭示着什么。她只能根据梦境中出现的一切,整合了一下信息。如今所知:问仙宗,剑锋,执法堂。
这些元素都和修仙有关。所以,这个梦是无稽之谈,还是说她不仅仅是穿越到了古代,更是穿越到了古代修仙世界?
“大小姐,今日您还是不和二小姐一块儿用膳吗?”
宁粟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低声嗯了一声。三年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刚满七岁,身边亲近的人除了外祖父之外,就只有一个双生妹妹。原身与妹妹亲近的恍如一人,两人无话不谈,整日都待在一块儿。
宁粟刚穿来的时候,也努力地和宁粱接触了一段时日。一开始,她们倒是也相安无事,只是她后来多少还是受了那个梦境的影响,和宁粱有些亲近不起来。
她不想将梦境中那个明显已经长大了的宁粱和眼前这个还梳着双丫髻的天真小姑凉联系起来,但是她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她能做的,唯有稍稍疏离宁粱,和她做一对感情普通的双生姐妹花。
宁粟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前院传来了些许喧哗声。都不需要她开口吩咐,她的侍女就威风凛凛地大踏步,语气威严地问前面扫院子的丫鬟道,“前院发生怎么了?”
丫鬟之间传递消息的速度很快,扫院子的丫鬟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上带着几分机灵和讨好,消息很灵通。“秋月姐,听说是小姐们的亲爹找上门来了呢。”
即便是稳重如一等侍女秋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由得小小惊呼了一声。
亲爹?
确定是小姐们的亲爹吗?怎么会这么突然?之前的十几年里,这人都悄无音讯,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了?这次上门来,是来做什么的?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慌意乱,直觉有大事将要发生的秋月第一时间把它告知了宁粟。
宁粟正夹着一个水晶虾饺吃,听到“亲爹”这个称呼后,她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她凝眉思索梦中的场景,意图回想起梦境中更多的细节,秋月以为她被这个消息所震惊,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倒是也不敢开口打扰她。
宁粟一直保持着那个思索的动作。她很确定,梦中不管是她,还是宁粱,都是处于无父无母的状态。在被硬逼着认罪的时候,她仿佛与梦中的“宁粟”共情了,在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宁粟”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她想的是,“他们不过是欺我无父无母,无人可依罢了!若我和那人一样,有个大能父亲,又怎么会落到这般有口难言的地步?”
那人是谁,目前不得而知,但根据情景分析可以得知,梦中的“宁粟”会有这样狼狈的下场,和“那人”绝对拖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