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战乱征兵,家里壮劳力还能去开荒垦地,可壮劳力不够,能种的地就有限,就剩下这十几户,一家能种的地能有20亩都不错了,生产力跟不上,温饱都很勉强,偏偏上面收粮还按着50亩的份量收。
“50亩应缴粮税120斗,可他们实际产出,没有灾年满打满算的,一户200斗,今年收成不好,还要折损,全收上来也不够缴税的,全家都得饿死。”
这笔血淋淋的账算下来,陈卿卿的脸绷紧。
“我听说,现在的朝廷是农民起义推翻了旧政权,不离,你信一个农民出身的皇帝,上位后会这么变本加厉的剥削农民吗?”
于不离摇头。
“这未必是皇帝的意思,于家沟天高皇帝远,现在又是百废待兴,动荡之时,上面顾不上这么远的地方,这种疯狂纳税敛财的手段,更像是地方所为,更甚者,就是底层小官做的。”
陈卿卿点头,他的观察力很敏锐,正是这样。
“昨天我们去过郝家村,同样是干旱,他们那边的情况就没有于家沟这么严重,所以我大胆的开一个上帝视角,有没有可能,于家沟当前困境,是有人只手遮天,就是想弄掉这个村子?从中得利?”
于家沟整体实力偏弱,很容易受到欺负,满山也提过一嘴,说村里好几家地都分得远离水源,跟隔壁村为了争夺水源,也发生过争执,无一例外的被人压着揍,全村的气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窝囊。
“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第一种思路,想办法凑钱交粮就不适用了。”
陈卿卿勾起嘴角,所以,她还有第二种方案。
“查下是谁在负责征粮,以他作为突破口。”
于不离挑眉,她分明就是要抓底层小官的把柄,可做过甲方的人,说话怎么会那么low,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这就是定下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