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没想过岁鲤会这么问他,他一时间怔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却能确定那不是「忽然」的事儿。
也许是他捧着鲛珠递给她,她眼里闪着光,满脸诧异和喜欢却不肯接;也许是遇见异兽,她分明紧张失力,却还是在挡在他的身前。
也许是那天夜里,她在山间生火做青梅煮咸鱼,月光下,她回头对他笑笑,就是那一瞬间,他不止失了魂儿,连味觉都丢了,连灌了两碗怪汤都没回过神来。
宋远心动了许多回,每一回他都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一等。他不是凡人,在岁鲤之前,他只从洛北和霁寒霄那儿旁观过一场感情,他的世界有许多空白,而那些空白便代表着无法确定。
他无法确定自己对岁鲤的在意是喜欢。所以他总想着,再等一等,多等一等。他想得简单,觉得时间久了,他自然便能知晓自己的心意。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叶重山那一桩,等到了整个北萧山都知道岁鲤与叶重山的纠纠缠缠。都说耳听为虚,可即便只是耳听,也足够让宋远心里的弦儿绷紧断裂。
也是那时,他初步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想来有些扭捏,宋远从前不想承认自己有过这么一段心路历程,可现在岁鲤问他:“你怎么会忽然喜欢上我?”
宋远几乎被气笑了。
“我同自己说了那么多次的再等等,在你的眼里居然是忽然喜欢?”
岁鲤一头雾水:“什么再等等?”
宋远眸光深深,说的却是:“没什么。”
他们在这里待了好些时日。
一起去洋人教堂,一起看日升日落,一起逗弄戏班子里的小丫头养的小土狗。
要离开时,岁鲤虽有不舍,但一听到宋远说下一个小世界会有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