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结土弄脏了地板,没人收拾,脏兮兮的手套好久没洗,外套溅上了泥点子,随意搭在椅背上。

沈时霏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是干干净净,地板没有一丝灰尘,红酒杯锃亮如新,床单被罩散发着花香。

知道他有洁癖,浴室里一根头发都看不见。

巫隽工作繁忙,干净的家让他感到舒心,却从没想过沈时霏的辛苦。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时霏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小事?

沈时霏走之后,家里没人打理,巫隽不得不请家政阿姨每周上门来打扫。

可再好的家政,都不会像沈时霏那样无微不至,巫隽总能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灰尘。

回归了三餐不稳定的独居生活,胃痛再度找上了他。

深夜,巫隽疼得脸色发白,蜷缩在床上,乌丝遮住汗湿的眼睫。

“阿沈……我好疼……”

习惯性叫沈时霏的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巫隽睁开朦胧的眼,怔了很久。

沈时霏已经离开了。

不会再有一只温凉的手,拿毛巾擦拭他脑门上的汗,心疼地去给他倒杯热水,抠一粒止痛药喂给他。

不会有人坐在床前,用蹩脚的英文,轻声细语地给他念故事听,就为了让他睡个好梦。

也不会有人,在他烂醉如泥的时候,精心照顾他一整夜。

巫隽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卧室里寂静无声,孤独被放大无数倍。

他用力抓着床单,骨节泛白,忍受着胃部剧烈的疼痛,黑软的睫毛氤氲湿润,小声喘着气。

瘦削的手指缓慢地,朝枕头底下的手机伸过去。

点开拨号页面,却不知道该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