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上的时候,时间刚好十二点,凄厉尖锐的叫声响起,似婴儿啼哭,又似猫呜咽,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吓人。
灯光还没有关闭,陈声循着声音看向窗外。
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眼睛一眨不眨,脑海里浮现自己关上窗户的场景。
既然窗户关上了 ,哪里来的风?
“轰隆”一声,雷声穿透黑暗,清晰地落入耳中。
雨声哗啦啦不停,伴随着狂风,极为吵闹。
陈声起来,拉开窗帘。
小区里黑得没有一点灯光,明明还在下着雨,可在他拉开窗帘的那一刻一点雨声都听不见。
灯光照亮窗外的树,雨水打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可却异常无声,不禁想令人打开窗户试一下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陈声伸出手去,窗外的风更加大了,似乎在为他即将打开窗户的动作欢呼。
手指落在旋转开关上,少年将窗户彻底锁住。
外面的风瞬间静止,只剩下骤雨,打得树枝狂颤。
陈声重新拉上窗帘,顷刻间被吹开。
这次他选择直接选择忽略,关闭灯光,重新躺在床上。
明明是夏天,房间里的温度冷到像停尸间般,陈声手脚冰凉,微微蜷缩着身体,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
他没办法睡着,黑夜仿佛将所有声音吞噬干净,就连他的呼吸声也很难被捕捉到。
意识即将消散,要睡过去时,恍惚中响起一点动静,像是指甲刮着玻璃,“吱吱吱”不停,虽然吵闹,但还算可以忽视。
陈声眼皮都没动一下,呼吸再次变得平稳起来。
发现这点没办法惊扰到他,指甲划着玻璃的声音被拍玻璃取代,“咚咚”声不停。
陈声呼吸一止,坐起身,想起了怪谈通知书第二条内容。
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的少年穿着睡衣,衣领微低,露出了锁骨。
他极为瘦,腰细的一只手就能将其圈,此刻唇色微白,瑟缩了下纤细的脖颈,因为寒意,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能开窗户,没有说不能拉开窗帘看。
陈声拖着椅子,就那样在黑暗中坐着,凝望着窗户。
拍打声早就停止,外面黑得渗人,小区安静宛如坟堆,而那没亮着任何灯光的楼栋像是一座座巨大的墓碑。
所有一切都阴森可怖,无声地诉说着不对劲。
太冷了。
身体僵硬到动作都变得迟缓,陈声活动着手指,试图让掌心的温度回升,发现没用后,他只能将被子披在身上,抵挡住那不正常的寒冷。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陈声偏了下脑袋,看向身后的门。
就在这时,身后的玻璃缓缓出现了一只苍白无血色,压根不是人的手,慢慢地往上扭动着。
摩擦声回荡在耳边,陈声回头,窗户上多了只红色的手印,鲜红到令人眼皮跳动,心生出不好的预感。
少年抿唇,神色有些惊怕,想要躺回床上,然而起身的那一刻,余光瞥见窗户外面出现一只手,悬挂在半空中,左右来回晃动着。
只有手,没有手臂,并且白得跟涂了一层白色的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