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没有接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只觉得好笑。
历朝历代祭拜先祖的规矩,长辈遗孀,类比祖母的身份,可以先一步祭拜,接下去应当是以当家人为首的同宗同族的嫡系血脉,先男后女,子孙拜完,方才轮得到妻子,这算是外家。
更何况江晚吟根本不是明媒正娶的嫡夫人,原是熬死了原配,趁乱进门的外室。
前世上演过的闹剧,今日又想着重复再给她难堪。
江晚吟瞧着沈知意半天不说话,猜想她必定也不敢当着恒正方丈的面,在镇国寺这种达官显贵来往的场合闹出动静,加上一旁还有裴淮景在,便是心里万般委屈也只能忍下。
面上不由又端出国公夫人的架势:“方丈叫你看笑话了,我家这丫头才从乡间回来,到底不懂京里的这些规矩,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看来回去还要好好教授她德行。”
恒正连忙顺着拍马屁道:“国公夫人当真是胸襟开阔,慈悲为怀,对待大小姐也能视如己出。这般大善人合该是有佛缘的,相信定能感化沈大小姐,叫她……”
说了一半的恭维突然卡在喉咙,恒正瞪大眼睛,瞧着沈知意分了炷香塞进裴淮景手里,拉着他一起径直跪在牌位前。
“你少时曾跟着我祖父学过几个月策论,今日也算跪一跪恩师了。”
说完,沈知意径自俯身叩首,半点不在意旁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