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到底是孩子,牙齿还嫩得很,也没多少力气,十成十的拼命,也只不过咬出三个伤口,只是沈知意皮娇肉嫩,又是受不住伤的体质,瞧着血流如注,半只手都泛着紫红色。
沈知意有些僵硬地想抽回手,对方抓的太紧,抽了半天也没能抽动,只能尴尬道:“小孩子不懂事而已,看着吓人,回去上上药就好了,不严重的……”
裴淮景却恍若未闻,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瓶子,仔细地给沈知意敷药。
“这是军中上好的金疮药,比不得你的药祛疤来得好,但是镇痛极好。”
等到把药上好,又重新抽出绷带把沈知意的伤口包扎好,他才抬头对上沈知意下意识逃离的视线,只一字一顿道:“是我来迟了。”
沈知意轻轻挣了挣,裴淮景这次松了手,她两手蜷着抱在胸前,轻声道:“刚才所有,你都知道了是吗?”
裴淮景顿了顿,“大概。”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完全回忆出自己得知沈知意被流民包围,又得知她一人对付了所有的流民,再到五皇子屠杀流民,她孤身一人跟万千京护营精英对峙,这一路赶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慌张,担忧,后怕,还有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她时,那一瞬间盖住所有情绪的庆幸。
“你没有来迟,”沈知意安静半晌,突然开口,“不需要特地为了我做什么,打破什么原则……我可以应对。”
她说得很轻,话语分量却很重,敲在裴淮景心底,却让他空落落地心底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