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鸿指给她看大帐篷,说那是首领的住处。
“鱼婆呢?”她问。
鱼婆住的比较远,帐篷也不大,蒙着白色的皮子,很显眼。
阿鸿说先送她去见鱼婆。部落里来了陌生人,还是陌生女人,鱼婆和首领都会见见她。鱼婆的帐篷跟首领的帐篷比起来算小,实际上内部也有50多平方米。门帘是草杆编的,阿鸿先进去,很快就出来,招呼涂莉莉进去。
出乎意料的,鱼婆并不像有40多岁的样子,看上去跟现代都市的30多岁未婚女性差不多。
她按照阿鸿之前教她的,向鱼婆行礼。
鱼婆指了指火坑,意思是要她坐下。火坑在帐篷中间,坑边铺着半米宽的鹅卵石,周围铺着草席。阿鸿先坐下,涂莉莉跟着坐在另一张草席上。
鱼婆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细木棍,轻轻敲了一下阿鸿的背,叫他出去,阿鸿只好爬起来,出去了。
鱼婆坐到她身边。
她有点紧张。
鱼婆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她只能听懂一点点,大概是问她是哪个部落跑出来的。她想了一下,指着北方;问她走了多久才到这儿,她胡乱说,走了9个10的白天。
鱼婆跟阿鸿一样,认为她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她一直没被人发现也不奇怪,毕竟两个部落之间距离遥远,她要是刻意避着人,想要不被人发现还是很简单的。鱼婆说阿鸿是最擅长追踪的猎人,所以才能找到她。这个职业划分涂莉莉倒是觉得可以的。
鱼婆示意她打开背包,就着火坑里的火焰亮光,一样一样查看:对讲机,已经没电了,没用的玩意;狼眼手电筒,好东西;电池,可供对讲机和手电筒,好东西;湿巾;纸巾;充电宝,没用了;垃圾袋,很有用;马口铁针线盒;笔记本;水笔;登山绳;
自制的水净化器,要跟鱼婆解释河水里面可能会有虫卵太困难了,沟通不来,放弃解释;
打火机,原本她有两只打火机,阿鸿拿去一只,现在转手给了鱼婆,鱼婆对打火机非常感兴趣,这个小东西很神奇,猎人们要是出去很多天,就不用随身带着火种筒了,涂莉莉费劲的解释,打火机会用完,会坏掉;
医药包里的东西;针线盒里的东西,化妆包里的东西。
最后,涂莉莉将马口铁针线盒送给了鱼婆,算是交保护费。针线盒里的两卷线自己留了一卷,小剪刀因为医药包里还有一把小剪刀,于是慷慨的也给了鱼婆一把小剪刀;缝衣针给了半包,穿线器也给了鱼婆,还给了5根别针,教了鱼婆怎么使用别针。
鱼婆收了针线盒,觉得里面的东西都很实用,很高兴,亲自带她出去,指了一处空地,说就让她住在这儿,等一下阿鸿和其他人会帮她支好帐篷。
涂莉莉趁机说,要一个大一点的帐篷,空地又不要钱,住房当然是越大越好。
这都不是个事,趁着天还亮,阿鸿很快跟几个男女过来,将她的帐篷搭好了。
地面上原本就有火坑的痕迹,她猜这块大概是那些被抢走的女人或是被杀死的男人原本的居所,人死了,帐篷就拆了,现在想要重新搭建起来也容易,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就完工了。
涂莉莉的新居也就比鱼婆的帐篷略小一圈,阿鸿出出进进,帮她点上了火堆。又拿来几张草席,铺在火坑旁边。
帐篷也是有底的,也是兽皮,可能是野猪皮,很厚实而粗糙,在中间开了不规则的口子,不规则是因为皮子本身的形状,然后在皮子上再铺草席、皮子,就是“床”了。
帐篷里没有什么“家具”,床、桌、椅这些家具的发明历史都不太长,中国直到唐朝还是“榻”,到宋代才大范围流行靠背椅。鱼婆的帐篷里有一些树枝的置物架——这倒是古已有之,利用现成的自然物的天然造型——还有什么?帐篷边摆着一圈木桶和陶罐,火坑上也架着一个粗陶罐,或者应该叫“陶盆”。
于是,现在涂莉莉已知他们学会了制作陶器,制作一些简单的木器,打磨石刀,储存火种,知道有些食物要熟食,不再是茹毛饮血的时代,这就很好了!不然的话,想想生吃动物肉是什么感受!
阿鸿忙里忙外的,十分殷勤。他在火坑两边架上形状合适的石块,拿来一个陶盆,里面接了一些水,放了几块不知道什么肉,将陶盆架在石块上。
明白了,这就是在“做饭”了。
一个女人给她拿来了几张皮子,朝她友善的笑了笑,很快走了。
这挺好,语言不通,于是干脆省了事情,不用交际。这个女人叫“阿桃”,名字的发音最后一个字是“tao”,那当然就叫阿桃啦。阿桃个子不高,不到160厘米,涂莉莉自己有168厘米,在部落里就算是很高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