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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莉莉琢磨着,鱼婆大概相当于祭司的角色,也可能是巫医,有人考据上古时期巫祝其实都是女性,担负祭祀与医生的职责。“巫”原本只有女性,后来有了男巫,称“觋”。从语义上来分析,如果“巫”一开始只是男性专属,那么当女巫出现的时候,必定会专门为女巫创造新字,就像英文中原本第三人称代词是“he”,为了女性专门造出了新词“she”;中文中的第三人称代词原本都是“他”,直到五四时期新青年引入国外著作,为了跟英文配套,才造出了新字“她”,以对应英文中的“she”。

所以首领负责出力气的活,鱼婆负责动脑子的技术活?大概是这样的。

首领都未必有精确的时间观念,但鱼婆一定有个日历什么的。也不用很精确,甚至不一定有“月”的概念,但应该有一个用十进制计算日期的方法。

或许她可以跟鱼婆讨论一下计时方法?对了,她还会制作日晷,要是慢慢想慢慢做,还可以做出晚上用的水漏,水漏跟沙漏的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单位时间内滴完内容物,沙漏是沙,水漏是水,材质不同而已。

她渐渐的有了努力方向。

原始时代么,讲什么文化水平艺术修养那都是虚的,简单直接的,就是讲日常生活技能。,男人打猎、干粗活体力活,女人采集、带孩子生孩子,一个部落里男女人口数量应该大致相等,男人稍多一些,这是因为需要有强壮的男人保护部落。自然出生率也是男孩稍多,大概是11个男婴比10个女婴这样的比例。一个150人左右的小部落大概有60到70个女人,80多个男人,女孩长大了会离开部落,到附近的部落寻找合适的孩子他爸。

对于这种“出婚制”,阿鸿说起来异常的简单,他提到他的姐妹们都在15个冬天后离开了部落,他很少能见到她们。他们的母亲活了35个冬天就死了,大概生了11个孩子,活到15个冬天的有6个孩子。

涂莉莉再次惊呆:这婴幼儿死亡率也太高了!达到了50!

她突然意识到,原始社会生病是个大问题,生孩子更是大问题!

至于“父亲”这个概念,阿鸿不是很在意,说了几个名字,说可能其中有一个是他父亲,首领也可能是他父亲。一个女人可以自由选择让哪个男人进她的帐篷,所以——

随即她明白了,阿鸿为什么除了一开始打她那一拳,之后既没打她,也没对她怎么怎么样。他没什么坏心思,毕竟见识不多,压根就不知道还可以强迫女人。他发现了她,把她带回去,便觉得很有可能进她的帐篷,所以这几天都忙着讨好她、照顾她、给她换着花样找食物。

要是从雄性动物的本能来看的话,阿鸿的想法和做法都太正常不过了,只不过涂莉莉压根没想过这事——既然女人可以选择男人,那就说明被拒绝在男人来说是常事。

私有制出现后才有了阶层分别,得到更多生产物资的人成了上层阶层,开始有了贫富之分,才有了夫妻制度,女人为了得到更多的物资抚养子女,才会同意跟固定的某个男人确定伴侣关系;而男人为了延续自己的基因,就会更努力的划拉物资,养活自己的孩子,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男人对“私有制”的概念的进一步拓展:“我的”女人、“我的”孩子。

私有制是万恶之始。

人类的发展史是知识文化艺术科技等等各方面的积累,阿鸿绝对想象不到数千年后21世纪的人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空调、冰箱、手机、电脑。绝大部分家电在他们来说都跟魔法差不多——他们甚至还没有“魔法”这个概念和名词呢。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一个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的人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生活在野蛮原始时代的,你习惯了烧汽油的代步工具,到了全靠两条腿走路的时空,怎么可能习惯?!还没有抽水马桶!没有互联网!没有电!

涂莉莉简直佩服死自己了!

阿鸿似乎并不太关注她是从哪儿来的。

他问过一次,问她穿的衣服是什么。显而易见,原始人还没有发展出“裤子”的概念,于是这部分始终没有正确沟通,他知道这是“衣服”的一种,包裹住两条腿,这样就不会被树枝刺伤或是被虫子咬到,他觉得这种衣服实在太实用了,就是不知道穿上裤子之后能不能撒丫子跑。

涂莉莉比划着说,可以做短裤,短裤肯定比兽皮裙更合理,更能保护蛋蛋,毕竟你撒丫子跑起来的时候蛋蛋和附属设备会有不可名状的危险状态。阿鸿认为她说的太有道理了!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她是从更北方的部落逃跑出来的,好吧,他要这么认为,她也没办法解释。至于为什么她要逃跑,他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