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氛围又开始僵硬起来。
融化成水流的冰块再一次重新冻结,柔软的真心被塞到最底层。
“要不要一根,上一次你还特地来抢。”
琴酒靠在床上,慵懒地将手里的烟盒丢了过去,望月慎伸手接住,掏出一根咬在嘴里,才发现没有打火机,唯一的打火工具正在不远处的琴酒手上摇晃。
看样子好像要他自己亲自过去才给。
望月慎抿紧了唇,真是恶劣又难搞的家伙,“不要了。”
反正他又没有烟瘾,极少情况下才会抽上一两根,而且现在才抽所谓的事后烟,也太晚了吧。
“你到底要去哪里?”琴酒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望月慎像是风筝,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认识到过,他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但还是知道放风筝的流程,一开始伸手就能抓到,由自己缓缓放出去,这时候风筝还在你的掌控之内,但是随着越来越远,风筝就会看不清,再远一点,更是会断掉手中的那根线,再也抓不住。
在那些不是琴酒的日子里,风筝被握在手里,分开的时候,线在手里,而现在再分开,估计那根线就会彻底断掉。
“收拾烂摊子,我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长久的沉默后,琴酒吐出一根烟最后的余烬,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
“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毕竟那也有我的份。”
他歪了下头,凌乱的银发摊在床上,烟灰和深沉心事跟着一起被掸下。
望月慎惊讶地抬头,一直把玩在指尖的烟也跟着掉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慌忙又掏出新的烟咬在嘴里,用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和你一起。
多好听的话啊。
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像是一颗温柔的子弹,那么缓慢地击中心脏,就连所谓工具的胡乱想法,似乎也被跟着一起击碎了,荡起无数涟漪。
但是野望是去更高的地方,握住更多东西的人,你舍得就这么把人拉下来,和你一起坠到淤泥布满的沼泽里,永远也爬不出去吗?
明明好不容易从那个混乱的臭水沟里去到更高的地方了。
望月慎有点想笑,真是矛盾而又扭曲的心情,一边期望着自己不是他向上的工具,垫脚石,一边却又期盼着对方能够远离被困的阴影沼泽,越远越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搞不懂,想不明白。
但是,要拒绝。
“不,不需要,那是我造成的,与你无关。”望月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琴酒下床,直接大步走向在沙发上垂着头的青年,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再说一遍。”
“不需要。”望月慎皱了皱眉,还是说道。
“收回去。”
望月慎深吸一口气,恳切着说:“我不需要,真的,我不当你的工具,你也不用当我的工具,这样不好吗?”
“你是想断的一干二净?”琴酒将无法掌控的暴戾压下去,但碧色眼瞳里的杀气翻涌起来。
他无奈地舔了下嘴唇,皱眉撇嘴,最后还是伸手握住了琴酒的手腕,试图和对方平和交流。
他们之间说到底没有真正立场上的深仇大恨,哪怕是没有关系的野心,最侮辱性的工具力量,也不涉及立场底线上的问题,只要琴酒不真的发疯,望月慎觉得他们之间都是可以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