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完完整整只属于我的啊,仅此一次的机会,可能是人生里的最后一次,我当然会在意了,不过,Don't mine,你也很重要。”
望月慎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里,露出半截下巴和线条流畅的脖颈,以及因为讲话而滚动的喉尖小痣。
“为什么要说只属于?”
“我的名字不属于我,我的身体不属于我,都是其他人给予的,名为望月慎的人,像被无数块拼图凑起来,这其中没有任何一块是他本人的,除了那只叫小黑的猫。”
他语气平淡地说着,然后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把你骗到啦?理由是瞎扯的啦,我只是觉得那是我自己主动拐过来的,所以很珍惜,但是现在已经跑走啦,所以就不用搬出来鞭尸了嘛。”
黑泽阵怔了怔,他觉得很熟悉,或者说不太对劲,违和感越来越强了,关于这个世界给自己带来的违和感。
望月慎刚才那番话是在骗自己吗?那么还有哪些也是在骗自己呢?又或者和心底那个隐隐的声音警惕的一样。
“休息够了,回家回家,我已经忍受不了了,想洗澡,赶紧把自己弄干净。”
望月慎走出遮掩的屋檐,太阳已经出来了,雨后的阳光温和不刺眼,给人一种干爽的痛快感。
黑泽阵没反对,他同意后也离开了,两个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留在玻璃橱窗上的人形湿痕模糊了边界,缓缓积聚的水滴破坏着,流淌着,融为一体。
这趟原本就混乱的旅程到家门口本该结束的,但是当望月慎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黑泽阵却在一旁冷不丁说了一句,“我钥匙丢了。”
“啊??要不要回去找?”
“不用,回头随便撬开就行。”
不甚在意的语气,随心所欲的处理办法。
这让望月慎甘拜下风,他推开门,“行,你进来吧,可以把门口的浴室借给你,我去里面那个,客厅范围内随便你行动,更多的不行。”
“你爸妈呢?”黑泽阵问道,“他们应该休息在家吧。”
望月慎身体一僵,摇头,“不在,出去了,反正借你浴室不用他们同意。”
“好,衣服,你有吗?”
“我的你也穿不下吧,湿衣服脱下来扔进烘干机烘干,好了,我要去换衣服洗澡了,你自己收拾吧。”
望月慎语气里透着几分着急,他看起来的确迫切想要换掉湿衣服,直接穿过客厅去了里面那间浴室。
黑泽阵目送着对方离开,不急不慌地扫了客厅一圈,他的钥匙没丢,或者说丢了也没关系,他只是想进来。
现在果然发现了违和感。
和所谓记忆发生了偏差的违和感。
确定真的存在违和感后,他忽然放下心了,嘴边泛起点笑容,真傻啊,怎么会这么傻呢。
望月慎擦着头发,顶着毛巾探出半个脑袋,“你怎么不去洗澡?”
“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之前你说重要的东西。”他顿了下,又强调了一次,“重要之物对你来说不管怎么样都会记起来然后找到对吧?”
“嗯。”
“那如果要你在拯救世界末日和寻找重要之物里必须选择一个,你选什么?”
望月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答案,大脑一片空白,都说第一反应是答案,如果第一反应是空白呢。
黑泽阵开始解扣子,一粒又一粒,“我的话,会选重要之物,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精壮淌水的胸膛肌肤裸露出来,水流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发梢滴落锁骨,擦过胸膛,最后沿着腹部肌肉纹理滑落下去,逐渐隐没不见。
望月慎思考的瞬间,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又忙着翻了个白眼偏头,“脱衣服去浴室行不行?”
“烘干机在外面。”他理直气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