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司南也没心思做饭了，坐回沙发一起听着。

西泽尔掏出光脑，十指如飞, 在屏幕上敲出一片清脆的音符。片刻后，调出一个奇怪的页面。

页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掺杂着许多司南看不懂的符号，还有一些反复出现的数据，有的被标注成醒目的红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西泽尔用食指在耳边绕了两圈, 卷起一缕金色的长发，目光钉在页面上。

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消息是突然被人放出来的，全部集中在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正好是星网流量最大的一段时间。”

“我派人查过，都是一些活跃了很久的流量大咖，上到政府要员, 下到星网博主，几乎每个行业都有所谓的知情人出来散布谣言。”

“我们顺着网址查过去, 发现账号的主人早就死去多时，医护人员检查过后, 得出的结论是猝死。目前已知身份最高的, 是帝国外交部的骨干成员, 他造成的负面影响也是最大的。”

西泽尔的声音沉重, 担忧道：“现在的舆论已经被煽动起来，大家的思维还停留在精神药剂的产量只有七万的时候, 还以为我们为了和西亚星系联盟，放弃救治其他患者。”

“再加上幕后有心人的操控, 局势已经发酵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地步。说不定过一会，就要有人发起叛乱。”

西泽尔说完，便把目光投向渊北，等着他做出反应。

司南皱眉，想起不久前他们在地牢里审问虫族青年时，从他嘴里得到的情报。

虫族有一支名为杀神的小队，潜入帝国多年，只为了拨弄舆论，使民众与渊北离心，在关键时刻刺杀渊北，扶持某个人物上位。

这件事，应该就是他们的手笔。

渊北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的目光微垂，落在面前半人高的文件上，这都是他白天处理好的工作。

司南看着他，有些心痛。

虽然渊北平时从来不说，但他知道渊北对帝国有多么在意。

别的不说，光是那份训练计划，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个细节都翻来覆去的研究过数次，甚至还冒着精神领域受伤的风险，和司南一起演练了一遍。

他深爱自己的臣民，可他的臣民都误解着他。

想来，这么多年的舆论中，也少不了虫族的推动。

只是渊北执政多年，为什么一直任凭流言发酵而不做制止呢？

司南问出自己的疑惑，西泽尔解释道：“陛下继位的突然，前期一直把精力放在压制其他老牌的贵族势力上，等到了后期，虫族又频频侵犯，偏偏只有陛下自己才能压制住虫族女王，所以精力又放在战场上。”

“很多年的时间里，我们甚至不在帝星，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司南了然，心说一句怪不得。

渊北仍静静地坐着，像一座没有生命的神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南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拉着渊北坐到沙发上，自己也紧贴着他坐下。

一直皱着眉头的西泽尔，看见两人的互动也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微笑道：

“陛下好福气。”

渊北眼里也多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司南思忖片刻，道：“舆论必须尽快控制，不然造成的后果无法估量。”

他上辈子看过不少有关网暴的案例，受害者无一不是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被键盘侠骂得抬不起头，严重的，还会患上精神疾病，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相信渊北的承受能力，但不愿意渊北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