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救他?”徐三姑娘上前两步,顾忌着双方身份,又生生停住。
叶孤城从怀里取出甜白玉甁,去了塞子,递给少年:“喝下去。”
徐三急切道:“这便能将毒解了吗?”
叶孤城摇头:“暂且压制而已。”
徐三急切道:“那该如何是好?这药可还有多?你既然压制毒性,那定然也能解开对吧?”
她如此焦急,想来是真心担忧长孙。郑和上前一步,劝道:“三姑娘莫要着急,且听城主如何细说。”
叶孤城看了一眼郑和,道:“我不能,但有一个人,也许能解。”
郑和当然知道他暗指谁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险送出那串佛珠。
徐三却不知道,此刻急急问道:“他是谁?人在何处?能否快快将他请来。”
叶孤城并不回答这句话,只说:“他脏腑积毒甚深,不似刚刚中毒。便是能救,也非一日之功。”
徐三忍着焦急,道:“那该如何是好?能否请那位岐黄圣手在京师停留,或是住在太子府里,替瞻基诊疗?”
郑和小声安抚徐三,才对叶孤城道:“郑某知晓庄主素来不涉俗事,只是不知能否请城主带句话?”
以退为进,并不提及皇后赠药施恩一事,郑和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人。
叶孤城:“我会将话带到。”
郑和松了口气,他知晓叶孤城为人,能得这句话,事情便有转机。当下便对徐三道:“夜深,僧录司皆是男子,属下送你们先回。”
徐三看面露担忧之色:“可是瞻基这样,我是不放心他回太子府的。”
朱瞻基道:“姨婆,我想留在这里,就在此院之中。”
徐三有些迟疑:“这怕是不妥。”
郑和倒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并无不妥,长孙殿下沾染时疫在外求医修养,也说得过去。”
朱瞻基道:“有我师父在,您不必担心。皇祖母身体不好,还请姨婆别说实话,告知他我只是时疫,让她放心些。”
徐三面露无奈之色:“你这孩子……”
屋外廊下一个小沙弥前来请示,说僧录司就要宵禁下匙,还请诸位贵人早做安排。
徐三是女子,的确不便留在这里,她拉着朱瞻基细细嘱咐。郑和对叶孤城告辞,又叮嘱小沙弥将隔壁房间收拾出来,才在前引路,与徐三一道踏入夜色之中。
屋内安静片刻,叶孤城望着窗外,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两年未见,瞻基听闻师父去了海上?”
叶孤城回过身:“不错。”
罗生仍旧戒备地看着他。
门外有敲门声,是方才的小沙弥手中端了托盘,来送罗生的安睡牛乳,也顺道告知隔壁禅房已经收拾妥当。
朱瞻基与他有过些许师徒之谊,记得叶孤城素日冷淡疏离,端方克制,人前不喜多言,当下便告辞:“搅扰师父休息,这几日我便在隔壁住下。”
叶孤城只将头一点:“也好,你自去休息。”
陌生的人都去了,罗生才放下绷紧戒备的神情,重新爬过床边去捡核桃仁儿吃。
叶孤城坐在床边,耳内听着和尚晚课的诵经之声,心中想着西门吹雪被下毒一事。
《星邪剑谱》与诱杀西门吹雪看似毫无关系,似是多此一举,也许潜在暗处的人煞费苦心安排这样的局,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