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这样近,这次余温沁看清了整幅画。
顾良忱刚开始上色,画面的许多部分仍是一片黑白。但这并不妨碍余温沁回忆起生日那天的事情。
“是学校的咖啡厅。”余温沁抚着画上的人,微微敛眸。
“像吗?”顾良忱明知故问。
画上的人她曾经用记忆,用画笔,用唇瓣描摹过千百遍,怎么会不像呢。
“像。”余温沁答道,“很像。”
不知为何,余温沁耳畔忽然响起了国庆假期顾良忱和她重回校园时说过的那句话:
“以我手绘我妻。”
她倾身抱住顾良忱,心里暖暖的。
顾良忱回抱住她,枕着余温沁的肩膀轻声道:“阿姨今天交给了我一封信。”
“我妈写的吗?”余温沁问道。
“是你过去写给我的。”顾良忱同她隔开些距离,从衣兜里取出了那封泛黄的信件。
余温沁捏着信封,看着“顾良忱亲启”五个字,回忆了会,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了。”余温沁心中多出了几分对于时光流失的惆怅,“拆开看看吧。”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信封边角,取出了里边的信纸。
刚读一行,那些湮没在最深处的记忆忽然变得鲜活。
“写给我最亲爱最亲爱的忱忱。”顾良忱轻声念着信纸上的字。
余温沁接过她的话,继续往下念。
“今天是新年,也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个月。
你已经熟睡了,这是我伏在你身旁,借着微弱的光亮写下的。
也许是因为失眠,我变得多愁善感了。
阖上眼,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我们的未来。
他们都说,同性情侣很少有能够长久走下去的。我们扛不住俗世的目光,也扛不住所谓的孝道。
我想,我们的未来也许会面对比旁人更多的波折。
我们可能会面对旁人异样的目光,可能会有或短暂或长久的分别,会有误会,会有争吵……
可我想和你一起牵着手走下去。
希望十年乃至于二十年、三十年后的我们,仍然拥有现在的赤忱和勇气。”
轻声念完落款后,余温沁和顾良忱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顾良忱才出声道:
“温温是预言家吗?”
余温沁折好信纸,抚着她的脸颊道: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预言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