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沁的身量和从前相比没有多大差别,但是气质变化却很大——从前的余温沁身上带着书卷气的温柔很吸引人,现在的余温沁一颦一笑间都透着成熟大方的温婉,比从前更吸引人了。
顾良忱挑选好了角度,再次拍摄下她的背影。
稍晚些时候,她们在校园访客系统进行了申请,赶在日落前进了校园。
相较于校园外的风景,校园内的变化并不大。
余温沁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新生报道时的场景,各院系的迎新团队撑着红蓝相间的小篷,扎着五颜六色的气球,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拉着小推车在人群中穿梭,累的满头大汗……
一眨眼,八年已经过去了。
“林荫道的灯亮了。”顾良忱出声道,“除了标语,真是一点没变。”
余温沁远眺,看到了夕阳下的火红枫树和高大的法桐。
阳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清晨时破开黑暗给人带来希望,正午时浓似花生油,给世间万物镀上明媚滤镜,傍晚时却又和回忆挂钩,带来无限愁绪。
记忆与现实交织,恍惚间,秋日昏黄的灯光与冬夜飘洒的雨点重叠了。余温沁仿佛又走进了那个寒冬的雨夜,指尖还存留着热粥的温度。
“怎么看着要哭鼻子了?”顾良忱偏首,注视着她的眼睛。
余温沁笑着挽住了她的臂弯,扣住了她的五指:“我是高兴的。”
“这么久了,我牵着的还是顾良忱。”
顾良忱明白她的意思,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没有说话。
这一路似乎格外漫长。
走过长长的林荫道,面前的就是教学楼了。
这个点,除了在教室里自习备考的,附近已经没有晃荡的学生了。
她们没有上楼,只是行走在最底层的廊道。
余温沁看到了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忽然记起了先前在顾良忱的工作室内看到的画。
“我知道那幅画画的是什么了。”余温沁莞尔,“你画的是我的背影,对不对?”
顾良忱微怔,回过神后却浅浅的笑了。她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隐瞒,而是颔首承认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背景,相同的落日,顾良忱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镜头。
她道:“回去之后,我还要再画一幅新的。”
“画我还是画风景。”余温沁道,“那幅画上,我的背影小的都快看不见了。”
“当然是画温温了。”顾良忱道,“你别看那个背影那么小。但是那块是我画的最仔细的地方。”
余温沁摊开掌心,等着顾良忱来牵:“我猜,你肯定画了不止一幅。”
顾良忱笑而不语,任由余温沁牵着,走下台阶。
古人说,要以我手写我心。
顾良忱不怎么会写文章,她更愿意用画笔记录下和余温沁相处的每个瞬间。
“忱忱这算是什么……”
“以我手绘我妻。”顾良忱言笑晏晏。
余温沁眼眸微动,回首望着她。
顾良忱看到了她泛红的眼圈和掩藏不住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