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多棱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支没有生气的洋桔梗,淡粉色的花瓣已经变得枯黄。
这是那天傍晚散步时顾良忱赠给余温沁的那一枝,余温沁没舍得将它扔掉。
顾良忱喉头微哽,她唤了声余温沁的名字,浅声道:
“裤脚都是泥,先去换一下吧。”
余温沁淡淡地应了声,转身时有些落寞。
盥洗室内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淋浴声。
趁着这个空当,顾良忱坐在沙发上细化那天给余温沁画的肖像,远远听到盥洗间里闷闷的声音。
余温沁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了半张脸:
“外边下雨了,好像还在打雷。”
顾良忱抬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灰暗的天际透着一丝光亮一眨眼的功夫,光亮闪烁着呈条状蔓延开来,接着便是一声闷重的声响。
“轰——隆——”
伴随着雷鸣的是清晰的雨声,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外边的雨势有多大。
顾良忱回首时,余温沁正巴巴的看着她。
她微抿唇,最终放下了平板,三步并两步地奔下了楼。
……
余温沁匆忙从盥洗室出来时,桌面的平板屏幕还亮着。
她向前几步,看清了屏幕上的人。
这幅画和顾良忱平时的风格大不相同。
她的笔触是温和的,画面整体是由暖色调组成的,远远看着便给人一种冲击心灵的温柔感。
画上的人正逆着光回眸,笑容恬淡,身旁摆着一盆文竹几株多肉。
余温沁认出了画上的人。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时,屏幕熄了。
余温沁眼眶发热。她抬眸,看到了护着纸箱的顾良忱。
顾良忱的发梢湿了,刚换上的衣服也沾上了水渍。
“小泥狗”从纸箱里探出了脑袋,见到余温沁后欢快的“汪”了声。
“捡回来了。”顾良忱道。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余温沁只知道自己胸口闷得厉害,忽然很想躲起来痛哭一场。
许是觉察到了不对劲,顾良忱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余温沁语调微哑,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她接过纸箱放在脚边:“再去冲个热水澡吧,不要感冒。”
“小泥狗”从纸盒里跳了出来,绕着余温沁转圈圈,在瓷砖上印下一圈脚印。